彻底断了对他的留恋……”
原来,就是那一晚——暴风骤雨的前夕!
洛痕当然不会知道我的心中所想,所以,也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无休止的折磨,完全看不到尽头,渐渐地,父亲也开始习以为常,虽然仍是会被各种酷刑折磨地失声痛呼,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向母后求饶,而是咬牙接受了这种荒谬的命运。到最后,父亲脸上的表情变了,他开始露出平静而释然的眼神,在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之下,这种反常的眼神就更为明显了,所以,母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只是这样,只能更激起母后的怒火,本就惨无人道的刑法开始变本加厉,而父亲的眼神,也渐渐地更为空灵。当母后终于察觉到这眼神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原来,那种空灵,是以看破生死为代价的。在父亲的忍耐到达极限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咬向了自己的舌。在四肢以及行动被钳制的当时,父亲选择了这唯一的求死办法……”
“伴随着从父亲嘴角滴落的血珠,母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手中的刑具,第一时间用灵力控制住了父亲的所有动作,然后,拼尽全力地开始救他。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母后从来都没想过要他死。”
“总算,父亲活了下来,同时,奇迹般地,母后停止了对他的一切不人道行为,甚至,一反之前的对待,她还将父亲接进了宫中,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宫内,派人严加看守,除了专职为他治疗的大夫之外,谁都不准靠近,而她自己,在确认了父亲并无生命之忧后,也再没在父亲面前出现过。”
“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父亲身上不计其数的伤痕,开始渐渐愈合,身体状况也开始逐渐好转,只是因为之前的自尽行为,让他失了言语能力,再也无法清楚地说出完整的词句来。”
“其实,父亲的恢复,母后都看在眼里,若非是我亲眼所见,我到死都不会相信,母后还有这样的一面……哥,你绝不能想象,母后虽然再没在父亲面前出现,却每天都躲在门外偷偷地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父亲的好与不好,都会直接影响她的情绪,父亲的一颦一笑,也随时会带动她的喜悲。”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父亲的伤势痊愈。”
“那一日,大夫告诉母后,父亲的身体已然无碍,那一日,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母后笑得那样自然、那样舒心、那样……幸福?是夜,母后喝了好多好多酒,然后,在她米酊大醉之际,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父亲面前!”
“不过,却不再是为了要折磨他。”
“也是在那一日,长久积压在母后心中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像个孩子一样哭得酣畅淋漓,靠在父亲怀里说了许多他完全听不懂的话,内容,竟全是对他的爱恋与思念。哥,你应该不难想象父亲脸上的震惊之色吧?”
“渐渐的,父亲的眼神中,开始有了动容,当然,不可能是爱,毕竟眼前之人在不久前,还在对他施加着丧心病狂的折磨……但是,我看到了,很清楚,那份动容中,有着明显的怜悯之色。父亲他,在同情着母后,虽然他可能仍是没能听懂母后在说些什么,但从母后口中不时叫出的‘斐羽’两个字,他应该也能猜到许多了吧。”
“那一刻,母后已不再是残暴的施虐者,只是一个全身心依恋着自己爱人的普通女子罢了……”
“所以,即使那一刻的母后毫不设防,即使父亲很轻易就能杀了她替自己报仇,父亲也没有这样做。”
“到最后,只剩一晌贪欢……”
“第二天,和之前的所有男人一样,父亲死了,死得及其普通,也及其安详,尸体的处理,也与扔垃圾无异。或许母后不会记得自己在前一晚说了些什么,但那一定会是父亲一生中最特别的回忆……父亲躺过的床上,余温未退,原本被他身体压着的地方,现在也空荡荡的,除了两点刺目的红以外,什么都不剩。”
“两个字,是父亲在母后熟睡时亲手写下的遗言——翎儿。”
“原来,母后说的话,他都有好好听着,虽然明白自己并非他的‘斐羽’,但那一刻的母后在他眼里,一定不是冷血无情的翎女皇,而是被触及了心上柔软部分、哭得痛彻心扉的翎儿。”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叫不出那声她一直想再听到的‘翎儿’,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以替身的身份,叫出这个名字。”
言及此,我捕捉到了洛痕眼中闪过的一丝雾气,表情,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替身……吗?原来,我是延续了父亲的命运呀……哥,你说,在这一点上,我是不是和父亲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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