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什么?”
可笑吗?都已经是亲耳听到了,还固执地不愿意相信,非要多此一举。
“魔君!”
结果,只是在自己疲惫不堪的心上,无故再添一道伤疤而已。
好一个“魔君”!果然连她也知道了母后的辞世,这么着急地,就已替我魔界定立了新君!
“月见!”
这一声,我是用吼的,因为我愤怒!然而月见她,却完全无视了我的怒火,听到这个昔日曾是自己亲口告知我的名字——这个只有我才能叫的名字——更像是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名词,抬起头,正色对我道:“属下叫梓曦。”
属下……
她在纠正我,纠正我对她的称呼!
是啊,君臣之间,不自称“属下”,又该是什么?
“梓曦……吗?”
我突然想笑,兜了一大圈,我们竟走到了连陌路都不及的地步——她叫我魔君,还要我叫她梓曦。
“是!”
很显然,现在的月见,已经不会明白我心中所想了,所以面对我似是而非的自嘲笑容,她也只是回禀了一个“是”字之后,再次恭敬地垂下了头,然后,开始向我汇报起她的战果来。
“魔君,龙族已尽灭,无一活口!”
我不懂,她这番话中夹杂的自豪之色,究竟是为哪般?
无一活口?!
我真的很想问问她,那她,究竟算是什么?!
可是……
面对着向我俯首称臣的月见,置身于这荒诞的一幕之中,我再无力多说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月见再次开了口:“请魔君指示下一步的计划。”
“计划?!”
呵——
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本王没有计划!不如月……梓曦,你为本王提个建议?”
君臣吗?好吧,我就如你所愿!这样的称呼,月见,你可满意了?
是的,她满意了,因为她正滔滔不绝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多好的建议,完全不亚于母后的野心,还有那些比起母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毒辣手段,我真该庆幸,有得力助手如此,作为“魔君”的我,还有何求?
月见还在阐述着她“计划”中的细节,我无力再继续听下去,自顾自地踱步到一边——月见最初待着的地方,那些黑色的小焦土堆旁——蹲下身,莫名地想要去辨认它们的“身份”,可是一直看了很久,我都还是不知道它们究竟为何物。
月见好像是“报告”完毕了,四周又重归寂静,我不回应她,她定然也是不敢出声打扰。
“这是什么?”
月见啊,以前,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哥哥”,弃自己的挚爱之人于不顾,现在,在你眼中,我一定变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君主了吧,对于你兴致勃勃的“一统天下”毫无兴趣,居然还问了你一个如此无关紧要的白痴问题……
“回禀魔君,是月见草!”
我正自嘲着自己的无理取闹,却意料之外地听到了月见的回答。
我回过头去,居然看到她的指尖,正撵着一小撮那些黑色的焦土状物体,还放到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再次用很肯定的语气对我道:“没错,正是月见草。”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胡乱地抓了一把黑漆漆的“尸体”来闻,却除了烧焦后的刺鼻气味以外,再闻不出其他味道来。
我不禁好奇地看向月见,意外道:“都成这样了,你又是如何得知它就是月见草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料到我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月见蹲着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瞬,也只一瞬,她极力掩饰了自己的“失礼”,正色回答我说:“因为属下对月见草的味道很熟悉……”
此话一出,不仅是我,连她自己,也蓦地愣住了。
我看到她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样子,就像是在说:“我在说些什么?!”
我的情绪突然失控,猛地一把抓住月见的手,强行拉着她看向我,然后疯了一般地冲她吼起来:“月见!你是我的月见!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性格,你的喜好,你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然后……
然后我的手上,毫无预兆地迎来了一份温热感。
是月见的泪。
她在哭,以月见的灵魂在哭,却还是倔强地以梓曦的身份对我说着:“魔君,请放开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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