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堪往昔（5）

喊出的‘凶手’这一骂名。”

    说到这儿，月见终于还是将眼光从我身上移开了，她转过身，面向着自己的父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可是，父皇，您知道这里是什么吗？是心啊！如果说父皇真的有错，那就是认知上的错误了吧。”

    “父皇，您真的以为，只要抽去情丝，小曦就不会再拥有感情了吗？”

    “父皇，一棵大树，您嫌弃它太过枝繁叶茂，那么您是不是觉得，只要折断它的枝桠，它就永远都不会再成长了呢？”

    “父皇，只要树根还在，枝桠仍旧会不断地重新生长出来。”

    “父皇，小曦的心还在继续跳动着，它是活着的，只要遇到了自己真正爱的人，即使没了情丝，感情也还是会不自主地流露出来。”

    月见笑了，自从我无情疏远她至今，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笑了。

    我无憾了。

    “小沐。”

    “啊？”

    或许是我们两人的戏码太过投入，连周遭的观众都已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忘乎所以。戏中焦点人物的突然切换，让当事人都措手不及。

    小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见我确实在看着他，才回过神追问了一句：“你是在叫我么？”

    我点点头。

    “你先带月见离开一会儿，我有些话想跟义父说。”

    “啊？我？为什么是我？”

    小沐显然是不乐意的，脑袋摇得飞快。

    “该来的，总是会来。”义父走到我身边，接着我的话对小沐说道，“冥主大人，麻烦先带小曦回避一下吧。”

    “丫头……”

    小沐还想拒绝，可一见我们都是正色的颜容，便也不好意思再固执下去，转而想向月见求助。

    月见看了我一眼，抬手胡乱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痕，笑着说道：“我听魄渊哥哥的。”

    “你你你……”

    小沐无奈，高呼一声“女大不中留”之后，便被月见强推着出了门。

    待到月见和小沐二人的嬉闹声远去，义父一挥手，关上了屋门。

    屋内，只剩下各怀心事的三人，气氛，又回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义父。”

    我本就是有所目的的来访，所以首先开了口，却不料义父抬手制止了我话辞的继续。

    义父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虽是这么说，但这之后，他便没有再说下去。

    一直到过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始终不发一言的树王才又出言打破了这份沉寂。

    “哎……”树王长叹一声，“龙皇老哥，这么久了，看来你还是无法释怀啊……瑾辰，你也别再逼他了，这世间，也有时间无法治愈的伤口，微一触碰，便是触目惊心的满目疮痍。”

    树王无奈地对我摇了摇头道：“瑾辰，想来你第一次得知‘龙魔两界水火不容’一事，是出自我口，也罢，这段本该永远被尘封的过往，就由我这个旁观者来陈述吧。”

    我与树王同时转过头看了义父一眼，见他只是背过身去，知道他已是默许了树王的提议。

    我复又看向树王，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世间都只知道龙魔两界势不两立，却鲜少有真正的知情者。而他们更不知道的是，龙与魔，也并非是从天地初开之时便呈对立之势。”

    “我也确实不知该追述到多久之前才好，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总之，是一段颇为久远的时光。现在说出来，或许世间都不会有人相信吧，当年的龙族和你们魔界之间，存在着一种令人不敢置信的羁绊……”

    树王说到这儿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是揭开伤疤前的犹豫。他微微侧身看向仍旧背对我们的义父，想要窥探一下这位“中伤”者的反应，想要确认他是否能承受的住这道被重新揭露的伤疤而带来的锥心之痛。

    所幸的是，义父在听了这番话后，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安静地就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一般。

    这让我们二人都松了口气。

    可是看得出来，身为义父至交的树王，仍是有些顾及的，所以，我便接下了他的话，问道：“您说的，是义父和我母后吧？！”

    这已经不是一句单纯的疑问句，洛痕告诉我的“真相”也好，义父这些年所表现出来的惆怅也好，一切，都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理所当然的，树王点了点头，只是动作异常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