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助纣为虐（4）

不清了，就像我从来记不清他对我说过多少次“放心吧，有我在”一样。

    “放开我……咳咳——没事，我死不了，即使是我想死，小沐也不会愿意收留我的。”

    每次我叫他放开我的时候，他都会将自己的双臂越收越紧，这次也不例外。

    “放开我……”

    “梓曦，别推开我。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只是这样而已……不要，不要赶我走。”

    “放开我。”我还在继续重复着这三个字，还觉不够，便又加上一句，“别让我恨你！”

    感觉到洛痕哥哥的身子绷紧了一瞬，继而真的慢慢松开了怀。

    我的周身，片刻之后，又再次被周围的冷空气包围，也是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眷恋这个温暖的怀抱。

    “梓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没有应他。

    片刻的死寂之后，他站起了身，我以为，我已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也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

    可是……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

    萱儿跌坐在了我的身旁。随后，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被甩落在我和她之间的地面上。

    “念你跟了我这些时日，留你个全尸。自我了断吧！”

    萱儿没有说话，没有哭闹，只是静静地伸出手，想要捡起那把匕首。

    “放了她。”

    这是我说的。

    我没疯。

    可是洛痕哥哥并没有理会我：“还等什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他是魔族，所以即便是如此平静的言辞间，也自然地透露着嗜血的残暴气息。

    “放了她，她只是因为太爱你……”

    为何这句话如此熟悉？

    当初，洛痕哥哥是不是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当时我的回答是什么？

    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阻止萱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默默地擦去两颊的泪痕，毫不迟疑地捡起匕首，之后，狠狠地扎向了……我的腹部。

    早已血迹斑斑的身体，不在乎多加这一道伤痕。我闭上眼，坦然地接受这份即将撕裂我的痛楚。

    但是，疼痛感并未如期而至，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是洛痕哥哥紧握着利刃的、流血不止的手。

    我紧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不可抑止地大叫出声了。

    血，是洛痕哥哥的血，是用以延续魔族性命的鲜血！

    “主子……主子——！”

    听着萱儿从不可置信，到震惊，再到痛心疾首的高呼声，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她若是想要杀我，我不介意，因为她爱洛痕哥哥，所以这一切都情有可原。

    但是，她伤害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那么，这便是罪不可赦！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身上的伤痛，早已不再重要，也已全然麻木。

    前一刻还在洛痕哥哥掌心中的匕首，已被我紧紧握住。我顶着他们二人惊讶的目光，从血泊中站了起来。

    我抓住了萱儿的衣襟，就像在抓一只困兽般，将她提起。

    “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那么我成全你。”

    如果她的爱需要用伤痛来证明，如果她所谓的爱，就是伤害，那么，我会让她如愿的。

    我将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捅向她的肩膀，一下接着一下。

    她的血在流，我的动作也在继续着。

    她没有吭声，我也没有停下。

    “梓曦……”

    洛痕哥哥在说些什么，我浑然不知，我只知道，我喜欢看她流血的样子，我喜欢红色，特别是鲜血的颜色。

    我不会让她死的，每一下，我都没有刺中她的要害，为的，便是可以更长久地折磨她！她不是要用伤痛来证明自己的爱吗？那么，这样的痛楚，足够吗？

    “够了！停下来！梓曦，看着我，你看着我！”

    直到洛痕哥哥拼了命地拉开我拽着萱儿的手，强行将我的头扭向他，我才终于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你不是要她死吗？”

    “不要了。梓曦，我不要了！你清醒点儿，我不杀她了，我不杀人了，梓曦，你别这样，不要！”

    “好，我听你的。”

    既然，洛痕哥哥放过她了，那么，我也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

    但是，我还在眷念着那鲜艳的红。

    血，我想要看血流成河的壮丽景象！

    我转过身，看到了被我遗弃的豹首首级。

    “洛痕哥哥，你看，豹首……死了，被我杀死了……血，好多血！身首异处后喷涌而出的鲜血……你看到了吗？红色的，漂亮吗？……敌军、敌军……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敌军……凌说过的。他们，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