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嘲暗讽,把钟德明堵得哑口无言。
最后看了孟瑜一眼,拂袖愤然离开。
孟遥讷讷地说了声“谢谢”。
苏钦德叹一口气。
孟瑜问:“真的要转学吗?”
苏钦德答:“转吧,待在现在这个环境,也影响你备考。你们现在是复习阶段吧?到这时候,老师该教的都教了,多半还得靠自己。这事儿我帮你办,你不用操心,现在当务之急,好好复习,别被影响了心情。”
孟瑜点了点头。
孟遥又再次道谢,跟苏钦德又聊了几句,将他送出家门。
回来,孟瑜耷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
孟遥看着她,“怎么了?”
孟瑜抬眼,“姐……这不就成了逃兵吗?”
孟遥沉默。
孟瑜深深低着头,也不再说话。
在她十八年的成长过程中,一贯以为黑白泾渭分明,而白终将能战胜黑。
但原来其实并非如此,很多时候,很多人安居于灰色的地带,不论黑白,甚而颠倒黑白。
孟遥感激苏钦德施以援手,却又觉出一种更深重的无力。
在权势地位面前,个人的努力何其渺小
孟遥看着孟瑜,“别想那么多了……既然讨厌这儿,那就好好学习,离开这儿,到更包容的地方去。”
孟瑜闷闷地“嗯”了一声。
晚上王丽梅回来,孟遥把这事跟她说了。
王丽梅叹气,“……这一下,又欠了苏家的人情。”
十几年下来,她受了什么帮助,会拿一个本子记下来,期望着哪一天能还。但日积月累,本子越来越厚,彻底还清那一日,眼看着越发遥遥无期。
孟瑜暂时不去学校,等苏钦德帮忙把转校手续办好了,直接去邻县第一实验中学报到。
孟遥只请了两天假,不能再多耽搁,第二天中午吃过中饭,就出发回旦城。
候车大厅里熙熙攘攘,孟遥找了个空位坐下等待检票。
她掏出手机给丁卓发信息,忽觉跟前一暗,抬头一看,管文柏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她跟前。
孟遥将手机往包里一塞,拎上行李袋就往前走。
管文柏抓住她手臂,“遥遥。”
“你撒开!”
管文柏没松手,旁边人都纷纷转过了头来,孟遥不想在公众场合闹得太难看,只得暂时隐而不发。
管文柏松开她手臂,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举在手里,“看清楚了,遥遥,这回真没骗你。”
一本证件,明晃晃的“离婚证”三个字。
孟遥冷着眼,“您是结是离,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
管文柏摸了摸烟盒,又停了动作,一手插/在裤袋里,俯视孟遥,“前四十年日子过得混混沌沌,什么也没想清楚。现在总算明白过来,我不求别的,就希望每天回到家里,能有碗热汤,有个人在等着我……我俩一起聊聊足球,聊聊文学……”
从前的时候,管文柏掌控、操纵、主导,什么时候跟现在一样低三下四?然而孟遥一字一句也不想再听,打断他:“我赶时间,没空听您抒发感情,您就直说吧,这回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
管文柏顿了一下,深深看着孟遥:“……遥遥,咱们重新开始吧。”
孟遥一时沉默。
她以为自己听见这话,多少会有点儿触动,然而并没有。
最初离开帝都的时候,还会愤懑懊恼,可现在连这种情绪也都没有了,心里只有一片漠然的平静,仿佛这事儿跟自己无关。
管文柏把她的沉默当做了正在考虑,忙向前一步,“遥遥……只要你愿意,咱们现在就去领证,我所有的财产全都给你……”
孟遥顿觉心里像是拂上蜘蛛网一样的恶心,“您在外面拈三搭四,您妻子没让你净身出户?”
“遥遥,牙尖嘴利不是你的作风。你要有什么不满,咱们好好交流。”
“您是不是觉得普天之下就您一个男人呢?”
管文柏顿了一下,“你谈恋爱了?”
广播里响起提醒开始检票的声音,孟遥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向检票口走去。
“遥遥!你告诉我,你跟别人了?”
孟遥脚步一顿,“是。所以请您以后别来打扰我了。孟瑜被您害得要转学,孟家因为我而蒙羞……就当我是上辈子欠您,可三年时间搭进去,也应该还完了。林黛玉都能有泪断恩尽的时候,您还想让我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吗?”
管文柏沉默着。
孟遥再不看他一眼,随着队伍,走向检票口。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赶紧回到丁卓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