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里,也含有罪恶的因子。我曾经想过替妈妈报仇,他强暴了我的妈妈,他毁了我妈妈幸福的家庭。可是,我忍了。我想,事情过了这么久,人证物证都不在了,谁又能证明,我是我妈妈被强暴的耻辱的产物?”艾沫惜泣不成声:“可是如果今晚被强碱毁容的是你妈妈,我敢提刀去把他砍了。真的,我敢。”
她的眼睛里,是嗜血的仇恨。那是恨到极致的爆发,痛到极致的爆发。她真的敢杀了那个人渣,一劳永逸。
时相宇轻轻搂过她,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好沫沫,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艾沫惜抱紧他的身体,无尽依恋。
车子向郊外的废弃工厂飞奔,警察也在赶来的路上。
到处黑黑的,没有一点光线。时相宇牵着艾沫惜的手走在那些废铜旧铁中。
安静,阴森,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感受到艾沫惜的颤抖,时相宇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抱在自己怀里:“沫沫,别害怕,一切有我。”
艾沫惜听话地点点头,虽然练过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可到底是女生,在这样阴森森的地方不害怕就怪了。
可见,黎华庭真的沦落到过街老鼠的惨况。
“相宇。”身后,是颤悠悠的黎华庭的声音,看见艾沫惜,不禁皱了皱眉头:“你干嘛带她来?”
时相宇本能地将艾沫惜护在身后:“你该知道,你同伙的逃跑,把你的身份泄露了。现在你只有去自首……”
“哈哈哈哈……自首?”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儿子居然叫你去自首?”
时相宇这才发现,黎华庭身后有两个男人,渐渐走近。一时,心中透亮,这便是下午行凶之人。
黎华庭是主谋,那两人自然是帮凶。
时相宇面不改色,冷淡而漠然:“打电话叫我来,还再三叮嘱我不要带人,这是想把我杀了?”内心泛起一丝疼,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人,竟然要杀自己。
“不,”黎华庭立时否定:“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们逃出S市。我们现在没钱……我只要一用卡,就会被查到……相宇,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你帮帮我?”
时相宇冷哼一声:“你何时想过我们是父子一场?你把妈妈往死里打,好容易死里逃生,你又想毁了她的后半生,你当时何曾想过我们是父子一场?”
冷然,伤心,伤透了心。
在头几天,还在想,就这么着吧。如今一家团聚,也不要恨黎华庭了,恩恩怨怨就算了吧。毕竟,父子一场。
父子一场啊!如今沦落到这样对立的场面。
“我他妈可不是来听你们叙旧的。姓黎的,你儿子到底可不可靠,不可靠老子现在就宰了他!”又一个陌生的男人发话了。
时相宇怒不可遏,正愁没找到发火的地方:“你他妈闭嘴!死到临头还他妈耍横,你横给谁看?”
他长年在空调室里吹着,接触的人都是文明人,就算发火,也发得很有素质。
哪里如此刻,天不怕地不怕,满嘴火气,爆粗都爆得这么帅!艾沫惜看她男人真是帅得透顶,也不阻止,早就手痒痒,想要收拾人。
黎华庭也愣住了,这样子气魄的儿子,真是没见过。那怒吼的劲儿,那震慑人的气势,真真的吓人。
黎华庭连忙叫身后那两个气急败坏之徒不可轻举妄动。他一生养尊处优,大多时候都是用钱摆平事情,极少会这么狼狈不堪。
他并不想以命博命,也从来没有要负法律责任的概念。恶事干得不止一件,有钱就好使。以为这次也如此好运,却不料这两个笨蛋泼错了人,对方还是公安局长的女儿。
这娄子捅得,那可不是一般大。
他想过,只有迅速用假身份躲到国外去,才能避过这一场灾难。
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信赖。
只有黎相宇,他养了三十年的儿子。他脑袋发晕地打了电话给这儿子,哀求他帮忙。
这次,他没再用黎氏股份来打动这个儿子。他知道,人家不稀罕。
他得用感情,过往三十年的父子感情,来求儿子帮忙。他没料到,几乎都要成功了,是他的亲生女儿将他重新推上悬崖的边缘。
艾沫惜忽然从时相宇的身后站出来,问了一个从来没人问的问题:“我爸妈的车祸是不是你干的?”
黎华庭愣住了,无言以对。
这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生孩子。
“问你呢,我爸妈是怎么死的?”艾沫惜继续追问,咄咄逼人。
那语气有嗜血的气息,在阴森的废旧工厂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