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摆弄着。
这时候,她的手机短信来了。
黎相宇继续吃饭,装作没听到,心却没来由的怦怦跳。
艾沫惜看了一下,若无其事道:“邢季风来的短信,问晚上有没有空。”
她说的时候已经尽量轻描淡写,心里仍然是很紧张。这个人虽然跟她没什么关系,却总会成为她和黎相宇吵架的原因。
“哦,那他没戏了,我们晚上要看电影。”黎相宇头也不抬,语气平稳。其实他心里也紧张得要命,如临大敌,神经都绷紧。可是沫沫已经做得很好了,主动告诉他,不让他去猜东猜西,这算是表决心吗?
空气有些凝固,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微妙的心态,小心翼翼。刚刚建立起来的友好氛围,她不想破坏,他也不想破坏。
常言说,相爱容易相处难。对黎相宇来说,相爱已经比登天还难,现在一脚正跨进天庭,感恩还来不及,哪敢轻易打碎这种平衡。至于相处,他相信,只要他爱她,她慢慢也爱他,那么相处会变得越来越融洽。
“好了,我回他了。”艾沫惜将手机扔在一边。
“哦。”黎相宇闷闷地回应。
“你为什么不问我回的什么?”艾沫惜抬起头,手上继续在摆弄她的水果三件套。
“你要说,就会说的。我不问你也会说的。”黎相宇像个委屈的孩子,咕噜咕噜。
“游戏不是这么玩的。”艾沫惜噘噘嘴:“应该是你问我,回的什么,我再告诉你。”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睫微微颤动。
黎相宇吃完了,笑得轻快又爽朗:“我逗你玩的,一个叔叔辈,关心晚辈,正常交往正常交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话锋一转:“只要你别跟叔叔辈短信调情,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仍然是小气的,装个口是心非,也不忘把阴暗心理暴露得一干二净。
“调你个大头鬼。”艾沫惜歪着脑袋,虚着眼睛:“看来你对短信调情很在行嘛!”
酸酸的,打破了醋缸。
“我倒想呢。”黎相宇伸个懒腰:“可我每次发信息给你,你要不就是没有短信道德不回我,要不就回一句‘发神经’。请问沫沫小朋友,我这个情要如何调得下去?”
“你那也叫短信?狗血死了!”艾沫惜没好气的样子:“不是发的在哪个酒店叫我扮老婆救场,就是‘沫沫沫沫你拍拍手,你不拍手你是小狗’,你不是发神经是什么?”
“不要提扮老婆的事了。”黎相宇懊悔得肠子都断了:“我黎相宇谨以至诚发誓,从今以后,老婆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沫沫小朋友。啊,不对,其实以前也只有沫沫你一个老婆的。”
“喂,黎相宇,我麻烦你不要胡说好不好?”艾沫惜脸红红的,心里有酥酥麻麻的异样之感。
“我没有胡说,沫沫。”黎相宇凑到艾沫惜身边:“你不会以为染指了我这样的大帅哥,可以轻易不认账吧?”他摇着她的手臂:“沫沫,你要对人家负责任的……人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艾沫惜又好笑又好气:“我真想把你这狗血的样子录下来,放给全公司的人看看,他们的黎大总裁就是这副德行,平时装得那么冷傲,人模狗样……”
黎相宇像个大兔子一样偎在艾沫惜的身边,慢慢把她的腿当枕头:“唉!于冬青是不知道,泡妞这条路,真是坎坷又艰险。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你可以改泡方便面,正好和于冬青作个伴。”艾沫惜哈哈大笑。
“妞儿,别动,我睡会儿。”黎相宇闭着眼睛:“半小时后叫我,还有个视频网络会议,记得,不要超时。”
艾沫惜答应一声,把腿放平,让他睡得更舒服。他翻个身,更深地把头贴在她的小腹上,暖暖的,很舒服,有一种家的味道。
累了,就靠着爱人歇歇。他的心中很宁静,前所未有。
艾沫惜轻轻抱着他的头,看他紧闭的双眼,漂亮的鼻子嘴唇,干净光洁的皮肤,顺滑的头发,还清香盈人。
一如那年,他睡着了,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她刚放学回家,从他身旁路过,也这么仔细端详过他的脸庞。之后,她困惑了好久:“为什么一个长得那么漂亮的人,心会那么不好?”
他天使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恶魔。那年,她七岁,他十一岁,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世事多么难料。如今,有这么一个午后,桌上的碗筷还没收拾,房间凌乱一片。而那个天使恶魔黎相宇,亲热地头枕在她的腿上,睡得正香。
这一年,她二十四岁,他二十八岁。窗台上的花朵开得正艳,微风一吹,屋内,便盈满了清新的花香味。淡淡的,如他们曾一起走过的青葱岁月,所留下那些若浓若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