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登州水师辽东大营不过三十里外,在一背山临水处,聚集了不少帐篷,外围以乱木碎石草草围了一圈,却正是从徽州左近对女真一战后溃败下来的怨军一部,其中以乾、显以及岩州三营为主。
这些以辽东流人所组的怨军,纪律废弛,兵甲不整,又经了女真强军一次战阵摧折,现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军心士气,之所以现在还能勉强维持,不过是在这辽东乱世中求一条活路罢了。
营地中,除了各色杂乱的帐篷外,还有相当士卒只能以打地窝,幸好现在还是夏日,若是再过几月还是这般,只怕用不着厮杀,只那辽东的严寒天气,就能夺去不少性命。
营门外,一名身形消瘦,眼神锐利如鹰的辽东汉子负手而立,身旁却是跟了一个如同铁塔一般的黑莽粗汉。
这粗汉满脸络腮胡须,也不知有多少时日未曾打理,这会儿瞧着乱蓬蓬的犹如杂草一般,此刻正瞪着一双牛眼警戒四周。此等人物,一瞧就能瞧出,乃是战阵悍勇之辈。身上披着一件略显破旧的鳞甲,瞧那分量足有二十余斤上下,已经算是难得的重甲,可套在他身上,却只当是寻常衣物一般,行走坐卧,根本就没有卸下来的意思。
“大哥,那董小丑今天主动领了东面哨探的活计,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定在原地犹如青松一般的消瘦男子将投向远方的目光收回,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笑着回道:“那董小丑原本是显营指挥,手底下势力同我一般。现如今屈居副手,如何甘心!”
这身材高大,却又略显枯瘦的将主,却正是眼下这一众怨军残部的首领郭药师。而身边这位,则是其心腹重将甄五臣。使一杆重兵狼牙棒,两膀之力能够徒手撅翻一头牛。想当日徽州一战时,乱军之中,若无其护持左右,只怕郭药师早就没在阵中。
“南人孱弱,我看董小丑那厮定是要去那边耀武扬威一番。好在人前夸名,同大哥争这将主的位置!”
辽东之人崇尚武勇,郭药师虽然武艺不凡,可同甄五臣这等厮杀汉相比,却还是稍稍弱了一筹。更不用说怨军中斗将第一的董小丑。若是两人马上放对,郭药师能够坚持二十合就算是侥天之幸。
只不过,这一部怨军大都是由郭药师聚在一处,其麾下乾营的人马占了将近一半左右,而那董小丑身边不过零零散散三四百骑。若不因为其在怨军中的名头甚响,若是强压,不免失了人心,郭药师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让其做了自己副手。
可惜。董小丑这人性格桀骜不驯,总觉得自家武艺精熟,马上步下。怨军之中无人出其右,正该是将主当仁不让的之选,对于郭药师的“尸位素餐”自是心有不满,恨不能取彼而代之。
对于董小丑的心思,性格阴鸷,狡黠如狐的郭药师如何不知。平日瞧在眼中,只是没有寻着机会罢了。似这等人物。若是不犯错才是真正的怪事,而现在的郭药师就是一位耐性十足猎手。但凡寻着一丝机会,必将一击而中,置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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