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和公孙绿萼都早已屏息静听,此时听萧遥如此说,当即情不自禁地异口同声道:“是什么隐秘之事?”一语未毕,二人互相对望一眼,眼神中均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萧遥状作似有难言之隐,直到裘千尺连声催促,吞吐一二后才缓缓说道:“我刚入谷时,公孙谷主曾带人围杀过我,当时绿萼也在其中。”绿萼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略带歉意地对萧遥道:“当时爹爹有命,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萧遥一笑置之,接着道:“后来,我被打入一个深谷的情花丛中,所有人都以为我将死在其中。可是我命不该绝,傍晚时分,我硬是爬了出来,之后藏在谷中一颇为隐秘的地方养伤,本想等风头一过,我就出谷去找仇家报仇。谁知当晚到了子夜时分,公孙谷主却来了,他还带着一女子。”公孙绿萼轻轻“咦”了一声,轻声自语道:“爹爹?”裘千尺则冷哼一声,不作言语。萧遥知道裘千尺此人擅妒易恨,因此故意撰说此节激她,此时见她虽然面色冷然,然而并无疑虑之色,心中略感安稳,于是接着道:“那时我身受重伤,如何能是公孙谷主的敌手,于是只得悄不作声,藏在一旁的草丛之中。可正因如此,却让我得知了他的这件**事情。”
裘千尺忙问道:“是什么**事情?”
萧遥见时机成熟,这才缓缓道来:“那晚公孙谷主与那女子一同到来后,二人先是亲热了一番,我在旁边藏着,只听到那些yin言浪语不住传到我的耳朵里,公孙谷主还称呼那个叫什么‘柔儿’的女子为‘心肝小宝贝儿’,只叫我大倒胃口。若不是性命攸关,我早就溜之大吉,哪里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裘千尺听闻此言,先是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待问过萧遥,确定那女子确叫“柔儿”后,立时怒不可遏,当即破口大骂,粗辞污语,越骂越凶。绿萼在旁听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急,觉得此人虽然可能与公孙家沾亲带故,但她如此羞辱父亲,实是大为不敬,连叫:“老前辈,你不可辱及家父。”可哪里劝阻得住?萧遥却听得十分有劲,他恨透了公孙止,又见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听裘千尺骂得痛快,正合心意,不免在旁凑上几句,加油添酱,恰到好处,大增裘千尺的兴头。若不是碍着绿萼的颜面,他也要一般的破口而骂了。
裘千尺直骂到辞穷才尽,骂人的言语之中更无新意,连旧意也已一再重复多遍后,这才不得不停,问萧遥道:“然后呢?”
此时萧遥看向绿萼道:“你父亲膝下一脉单传,只有你一个子女吗?”
绿萼点了点头,道:“是,我妈只生了我一个。”
萧遥状若凝重,道:“原来你当真不知。”
绿萼奇道:“我不知什么?”
萧遥道:“不知你还有一个弟弟。”
此言一出,不止是公孙绿萼,连一直骂骂咧咧,不绝于口的裘千尺也顿时安静了下来,两人一齐看向萧遥,目光中惊诧与愕然齐存。萧遥将一切尽收眼底,接着道:“公孙谷主和那柔儿亲热之后,两个人便搂在一起说悄悄话。当时我听得真切,那公孙谷主说:‘如今咱们儿子已经这么大了,足堪谷主重任。倒是绿萼那小丫头,越大城府越深,翅膀也开始硬了,倒是不易控制。不如这样,将来我便借口让绿萼外出磨练,令她永生不得回来,如此一来,咱们儿子的谷主之位便可以高枕无忧了。’然后那个柔儿说:‘如此甚好。我为了你受尽苦难,现在终于能够修成正果了。等儿子当了谷主之后,咱俩便可以实现当年的约定,一起远走高飞,离开绝情谷永不归来了。’”
裘千尺听到此处,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已赫然色变,显然萧遥这话触及到了她内心最为脆弱而敏感的所在。绿萼站在一旁神色寞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