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维哈哈大笑,笑中满是悲凉,“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得到的却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拔剑相向。岳淡然……越嫣然……还是让我叫你柳寻仙……前尘旧事,一段尘缘,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你到底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越嫣然嘴角的笑容几乎看不见。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的确是直到你要问什么,我从前就不会用一张嘴去甜言蜜语,如今也是一样。你要是打定了主意非要逼我说,我也只能说……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柳寻仙。”
越嫣然收起剑锋,面无表情地走近欧阳维,直到两个人的话就只有彼此才听得见,她才陈然诉说往事,“黑山魔尊都以白虎为坐骑,我娘也是一样;那年秋天,我们在伏龙山误入困龙阵,袭击我们的那两只老虎中有一只额头上长着杂毛花斑,它们是我娘养的,看到它们,我才渐渐想起娘亲的事。”
下面的人只看到比武台上的两个人在面对面的交谈,耳力好的也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原本鸦雀无声的人群渐渐有人议论起来。
除了越嫣然的声音,欧阳维什么都听不到,其他人在他眼里消失了,他扶着胸口,一口气顶不住,又快手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越嫣然蹙着眉头,语气也缓了缓,“那年,你对梦爻提起梅尊,我还以为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还好你并没有。我娘的前半生风光无限,去世前的几年却受尽苦楚。她之前结了那么多仇家,有多少人觊觎她的容貌而心怀不轨。好在,岳华昊还算是个君子,从头到尾都没强迫过她。”
……
“我在水帘洞里找到破解困龙阵的法门,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进到阵中;我娘留给我的两样东西,一样是黑山魔尊用来修习内功的白蝉,一样就是我爹的寒剑剑谱;我央求师父许多次,他才肯依剑谱指点我柳刃剑法。”
……
“师父一开始只肯教我到剑法的第三层,再往上修炼就要修习至寒的内功,损脏腑伤筋脉,师父不忍心我受苦,可我却一意孤行,到底还是练了下来。到药王庄后,我更是肆无忌惮,练剑练得几乎走火入魔,师父来看我时,苦口婆心地劝我,如果再这么下去,兴许会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子嗣了。”
欧阳维一双眼晶晶亮亮,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明知是这么伤身的武功,为什么还要练,难道……你那个时候就打算报仇了吗?”
越嫣然冷笑一声,“报仇?从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仇人是谁。师父在时,千方百计地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是我配不上你。他为了维护你,从没提起过一次我的身世,在他给我写的遗书里才提起,他每每蒙骗我时心里有多煎熬。”
欧阳维心里已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万万不想承认他的猜测是对的。
越嫣然长叹一声,“年少无知,做了太多的傻事,心里又放不下太多的执妄,我从前一直愚蠢地认定,唯一能留在你身边的办法就是成为你的影子。当初我拼命练剑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为了有一日像师父一样,成为冠绝天下的高手,以暗堂暗卫的身份,处处跟在你身边。”
……
“可惜你给我的时间太短了,中毒之前,我的武功还不足与一流高手比肩,后来我中了合欢蛊,为了阵痛用了白蝉,谁知阴差阳错,内功竟突飞猛进,突破了长久以来的剑术瓶颈,你说,今天之所以有柳寻仙,是不是都是拜你所赐。”
欧阳维默然不语,两只眼睛看着她,又像没有看她,里面空空的像是根本就没有内容。
“师父和我爹当年各凭绝学打了一场,你和我一个练梅锋,一个练柳刃,不如也以此为了结。”
欧阳维嘴角渐渐浮起淡淡的笑容,他的神情也一点点变得舒缓,“你算计了我这么多年,我只由着你算计。功名利禄本就于我如浮云,我的命早就给过你,是你自己不要。如今你再想取,就要凭本事了。”
话说完,他已抢先出手,一只剑直刺过来;大婚当晚,越嫣然用的是右手,两个人都没有尽全力,如今谁也不必再对谁留情面,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欧阳维从不是学武的天才,可他竟能把细碎沉重的梅锋剑法耍的分毫不差,极尽刁钻,可见其用功之深;相比之下,越嫣然的剑术天分要比欧阳维高得多,她的柳刃寒剑练到如今,亦正亦邪,不吝旁门左道的助力,每一招都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百招已过,到底还是拼了个平手,谁也不能占上风。
底下观战的个个惊诧不已,有些眼尖的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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