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披着夜色迷蒙,蹄声踩碎长巷寂静,从远极近而来,黑衣劲装侍卫骑于马上肃穆护卫,众星拱月中的马车隐现车顶暗珠。
梁元宝耳朵一动,伸手一挥,其后潜出两排整齐衣装的宫人,火红灯笼人手一个,漆黑夜景瞬间被灯火点燃,明亮铺就的道路,只为了那辆暗藏神奇的马车,慢慢驶进来的车顶暗珠被灯火一映,火红发亮,爆出七彩琉璃光。
马车一直驶到正院门前,侍卫早就隐去,梁元宝带着一群人,齐齐跪拜在地,眼睛直盯着路面,不敢出声,不敢乱飞眼神,全场肃穆鸦雀无声。
梁元宝跪在车架最近处,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耳朵大张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车内有女子小声叨叨,在掀帘前,又全部隐了去。没过多久,就见一双青色嵌暗纹长靴出现在眼前,踏着下马凳稳健的走下马车,梁元宝正要起身跟上,眼前忽然晃过一双鞋面缀着大只花蝶触角悬珠的绣鞋,心下一惊,明白过来是主子抱着元妃下的马车,这等情景他们这些近身的碰到的也不是一次两次,熟练的趴跪好,头垂的更低不再上前。
汤元被赵元睿抱着,底下的人都矮她半个身位,眼睛就直接看向了前头,远处隐约是个大园子,虫鸣鸟叫,黑压压的树木,若隐若现的几束红光,实在是天色已晚,看不出什么模样,收回视线,在进屋的前一刻,看向院子中跪倒着的人,身上穿的太监服侍,宫女装扮,终于意识到她是真的又回来了,在外漂泊很久,终于回到了属于赵元睿的地方,没有纠结感叹,只是心安。
被赵元睿抱进屋内,又是一屋的富丽堂皇闪瞎眼珠,就是角角落落多了些江南韵味,比如百宝架上就出现了精美的山水玉石雕刻,雅致的竹雕杯盏,少了好些个香炉,多了好几个落地青瓷大花瓶,上绘摇橹小船,水乡人家,集集闹市,总归是多了些水韵少了些山味。
汤元坐在花卉镂空吉祥云纹为面的贵妃椅上,低头看着半腰高的花架上放着个青瓷盆,有各色小鱼,在水草中游弋。
汤元津津有味的欣赏了个遍后问,“你这次南巡带了女眷?”此屋内处处显露着温婉气息,若是单单是为赵元睿一个人布置出来的,别说皇家威仪,就是跟他的人也是不搭。
赵元睿把一碗养神汤接手过来当着汤元的面一口喝完,簌了口后才道,“不就是你。”
“啊,”汤元惊异,“不是早上才决定回来的吗,他们这准备的也太及时了?”可看着也不像一天就能摆布的了得。
赵元睿轻描淡写的解释,“一直都是你。”
“什么嘛?”汤元被他说的糊里糊涂,自怀孕以来不仅脾气暴躁,脑子也不好使,有话不跟她说清楚,让她去想,整个就是一片空白。
赵元睿坐到了她旁边,看着她给那些鱼喂食,“你出宫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南巡自然是带着你。”
汤元想了又想,总算是明白过来,瞧她这脑子钝的,“那你离了他们来寻我,又找的什么借口,不会是找了个替身吧。”
“用不着,不见就是了。”莽撞的自有人给他挡着,清楚的也就不会来烦他,更不会明目张胆的询问去向。
此时小小的一个鱼盆上面漂浮着鱼食,连汤元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多了,这才吐吐舌头停住了手,赵元睿自然而来的抓过她的手来帮她擦拭干净。
汤元笑嘻嘻的看着他说,“这里看着还不错,能多住几天。”他们在路上就已经决定,等到汤元胎气稳了之后再回京,没有万全的保证,赵元睿是不介意在这里呆到汤元生产的。可汤元就是没脑子也觉得不妥,这么大动静,耗时又长,难说京城真会出什么问题。哪怕赵元睿怎么保证都没用,要不他先走,要不到时一起走,两选一其他没得选。现在的赵元睿哪会跟她争,她主意已定,仔细问过康先生也说问题不大。
赵元睿没有接她的话,看着人收拾出一桌子的菜,正待抱汤元去用膳,汤元嘀咕了一句,“我觉得我已经站的不错了,明天可以试着走两步。”
“不能,腿脚还不便利,怎么走的了,等到小腿再利索点吧。”赵元睿把人放到椅子上坐好,顺便就把她急于求成的路给封了个死。
汤元撇撇嘴,无话可说,心里想的是等到她能站上一刻钟了无论如何得走上两步,让他这么做主下去,这孩子显怀前她怎么可能行走自如。
现在汤元就是不说破,赵元睿也能猜着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准备再劝,明天再多找几个强壮侍女看着她就是。
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吃的旁边的人到是一身冷汗,在以前就觉得一日不如一日的梁元宝,现今看来自己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俩的恩爱程度,看着自家主子被元妃指使的团团转,夹个她不怎么爱吃的青菜都要被嫌弃三分,被主子三哄四哄才肯张开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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