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自扬讪笑,“那能一样,那位可是皇上,能跟我们凡夫俗子似的。”
“到这份上都一样,我估摸着是……”康先生看了费自扬一眼,又闭口不说了。
费自扬气急,“康晚生,大家都是想让云中好,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别玩高深莫测那把戏,你玩的起吗!”
这下轮到康先生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确实是玩不了,无奈道,“我就是纯推测,说出来怕影响你。”
“用不着,你只管说你的。”费自扬双手交握,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这气势他若是再敢瞒着掩着,别怪他真不客气。
“在云中那么久,我看元妃表面看着大大咧咧跟舒兰似的,可舒兰是真糊涂,元妃不是,她是太清楚,自己能有什么,不能有什么。她能有的就只有皇上一人,所以她全心全意在他身上,别的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也什么都不在乎。我估摸着能决然到此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生不了,生不了孩子的女人,还能争什么?得到皇上就是得到一切,后头的事压根就不用想,想了也没用。可现在忽然又能生了,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再说皇上还不想让她生,估计就是为了这个在吵。”
康先生说了长长一段话,费自扬分析到最后就是两人为了孩子在吵,很想说你这说的纯粹是废话,但最后那句皇上不想让她生,他觉得他掌握到了关键。
至于皇上为什么不让元妃生,就不是他所能揣度到的,知道个缘由就行,费自扬觉得知道的差不多了,甩甩衣摆,潇洒的起身走了。
至于李姑姑她哪里能真滚了,竖着两只耳朵仔细的倾听着里面的动静,等到什么都听不到了,这才偷偷往里张望了一下,看到汤元就这么伏在榻上一动不动,一手在头,一手按在腹部,看着情形不对,惶惶的就冲到外面去找皇上。
赵元睿本就没有走远,下了一层船舱,就呆在平时处理公务的房间,什么也没干,就坐在躺椅上对着窗户发愣。他算是首次被个女人惊着了,这种吵架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过,能跟他这么说话还活着也就是她一个,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这么大个年纪,跟个还是小姑娘年纪的汤元吵成这样,还被气出了门,实在是肚量狭小了些。
可回想起汤元最后那句话,还是有些生气,什么叫玩意,什么丢沟里了,这不是往他心口上戳刀嘛,他对她花了这么多心思,在她心里就成这样了,简直就是……哪怕在心里说句狠话,他也说不出口,只能化成一道长长的叹气声。转念想起来时她的故作镇定,又有些担心她会不会他走了之后哭个没完,到时伤了身体。拉不下面子现在就去,又忍不住担心,左右为难之下,坐都坐不住了,来回在屋内绕圈圈。
等到李姑姑来报,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面子,抬脚就走,心急慌忙,还莫名踉跄了一下,吓的跟在身后的李姑姑惊出一身冷汗。
越是走到门口越是沉重,从来没有过的害怕悔恨,若是因此她出了什么岔子,他这辈子还能求什么,扶着门框稳稳心神,加快脚步进了去,看到伏在榻上的瘦弱身影,还是满室狼藉,眼睛酸涩充血,心尖锐刺痛,要命的心悸又开始发作,咬破舌尖强压住,脑子中一直回想着当初她的鲜血淋漓倒在他的面前,说好的再也不让她难过受苦,他的保证究竟去了哪里。
走到她的面前,一时不敢伸手触碰她,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卧在那里,心情激荡之下,他都听不到她的呼吸声,慢慢摸向她的颈部,直到触及到那丝跳动,感激和失而复得充盈全身,惨笑出声,她对他已经重要如斯,他为什么还要试探她。
把人翻过来抱在怀里,看着她糊了一脸的眼泪,还有紧闭着的眼,小声呼唤也没得来回应,口中铁锈味充斥,强忍住后,轻柔的把人抱了起,离开了这个破碎的房屋。
换了个房间,才把人安置在床上,康先生就来了,低着头按了脉息,小声禀道,“心绪激荡,累极尔眠,等元妃转醒便好。”太过激动昏过去了,赵元睿听到这等答复,心里越发不好受,挥挥手就让旁人都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怀孕的人都神经过敏,憋不住气,这麦麦深有体会。
话说不吵架的不是真夫妻,吵过这一次就好了。
昨儿个有事上传的匆忙,非常感谢不不王子的雷,你是在我旱久了以后听到的悦耳一声响,谢谢你哦!
再次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