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极为敏锐,远远望见沙滩上的大群鳄鱼,喜不自胜。便听一阵阵类似战鼓之声,上百怪鸟同时发力狂奔,犹如千百铁骑猛冲而至,声势惊人。毛无邪定睛望去,却见群鸟嘴巴不住开合,那击鼓声便是上下鸟喙叩击发出。
这时侧面望去,才发觉恐怖鸟并无正面那般纤细瘦削,从嘴尖至尾,横长近两丈,一张大嘴三尺有余,钩曲若鹰,足以一口吞下一条狗。脖子比正面看到的更长更粗,不逊于常人的腰身,两腿粗壮,各有三趾,脚爪锋利。虽重达四五百斤,奔行却是极快,尤其适才猛冲,虎豹不及,眨眼间便到了沙滩边,果然只顾奔群鳄而去,并不理会毛无邪三人。
狼入羊群!看见恐怖鸟冲进鳄鱼群中大肆屠杀,毛无邪心头冒出了这四个字。鳄鱼也算是极其凶残,但与这群怪鸟相比,直是小巫见大巫。这群恐怖鸟攻击快如闪电,一嘴啄出,便能击中鳄鱼后颈与脑袋相接之处,百不失一。而鳄鱼空有鳞甲厚皮,被一啄之下,往往软瘫在地,动弹不得。只转眼工夫,二百余条鳄鱼已倒地抽搐,任人宰割。
群鳄毕竟也是凶猛无比,前仆后继,全无退缩之意。三、四头鳄鱼围攻一只恐怖鸟,离毛无邪最近的一只恐怖鸟连啄死了三条鳄鱼,却被第四条趁其不防,猛蹿而上,一口咬住鸟脖子,身子如陀螺般转动了一圈,将皮肉喉管生生撕下一大块,怪鸟临死之前,重重一脚,竟也将数百斤重的鳄鱼踢飞,脚上功夫,竟不在毛无邪之下。
虽有几只恐怖鸟死于海鳄之口,但鸟鳄之间,毕竟差得太远。怪鸟灵活远胜鳄鱼,不仅巨嘴利若钢钩,双脚也非同小可,大多在鳄鱼蹿起反击之时,同时跃起,凌空飞踢,利爪钉入鳄鱼咽喉,一击致命。有时巨鸟发力一跃,便是三四丈远,一脚飞踢,劲力之大,也能将鳄鱼当场踢死。不须半个时辰,整个沙滩全是海鳄尸体,恐怖鸟死了不到十只。
大胜之后,群鸟放怀享用鳄鱼尸体,伸足将死鳄鱼挑翻成四脚朝天状,尖嘴一啄一拉,当即开膛破肚,先食内脏。而后巨足猛蹬,踩碎鳄鱼头骨,吸食脑髓。似乎因美食极多,恐怖鸟专挑拣精华率先享用,可见其凶悍残忍之外,也伶俐非常。
“走!”毛无邪轻声说道。三人轻手轻脚,离开了大肆屠戮后清扫战场的鸟群,放轻脚步,三步一回头,疾行至百丈之外,方才发足疾奔。小半个时辰后,树木渐多渐密,终于进入了一片森林之中。
“这些怪鸟若到人间,会惹出多大的乱子?老七竟说要带到山外豢养繁衍,这还了得?”三人休息时,钟剑圣喃喃说道。
“可惜这巨鸟不会飞,不然捉上几只,养得驯了,坐在鸟背上飞上天,毛伶定然觉得好玩。”毛无邪却满不在乎,淡淡说道。
“傻小子,你没看见吗?这些怪鸟全身哪有一根羽毛?全是绒毛!那对小翅膀更比鸡翅膀大不了多少!按神仙的说法,便算有羽毛,也未必飞得起来,身子实在太重了。据说海外黑人国中,有一种巨鸟,叫作‘鸵鸟’,大小与这恐怖鸟相若,也有三百来斤重,翅膀倒是不小,却也不会飞。只是鸵鸟吃素,性情温驯。”钟剑圣说道。
“这鸵鸟,倒是早有记载,晋朝郭义恭所写的《广志》中,便提到过:‘安息国贡大雀。雁身驼蹄,苍色,举头高七八尺,张翅丈余,食大麦,其卵如瓮,其名驼鸟。’《唐书》中亦有:‘吐火罗永徵元年献大鸟,高七尺,黑色,足类骆驼,鼓翅而行,日三百里,能噉铁,俗谓驼鸟。’只是这恐怖鸟,却从未见过。”毛无邪见钟剑圣每次提起神仙,总不忘卖弄见闻,暗想若不显显自己的学识,难免天天被这光头老儿当做乡巴佬,便掉了几句古书。
“好小子,想不到竟是个文武全才!但若论见闻,你如何能与爷爷相比?今日且赶路,待救出你儿子,爷爷弄个神仙妙法,让你们父子也在天上飞那么一次,长长见识!喂,小子,你究竟有没有听爷爷说话?”钟剑圣呵呵一笑,正要将话题转到飞天的学问上,却见毛无邪神色古怪,心不在焉,不仅大为扫兴。
“废话少说,这神仙洞府,除了你,便是那七个小子,再无第八个人?”毛无邪忽然问道。
“如今不是了,多了你与行尸老弟。对了,还多了一个不会走路说话的婴儿,叫啥来着,对,毛伶,爷爷的记性还不错吧?”钟剑圣莫名其妙,却还是答道。
“没有女人?”毛无邪忽然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声音压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