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桐手上端着一碗莲子银耳汤,碗内半满透明微胶状的汤体,银耳是正当时采收的,莲子熬的恰到好处,清香扑鼻,还洒了几颗冰珠子在内。她默默走进梅梅的房内,看向房内半躺卧的小格格,脸上还摊盖了一本散游记。那本是年前大阿哥自各家进京赶考的学子处收集而来的个人行中经历见闻再为妹子整理成一册。 紫桐知道主子这一家,压根就没人把”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放在心上。
梅梅睡中也不安份,嘴角竟是流下了一丝口水,想必是梦到了早先吩咐紫桐去取的莲子银耳汤吧。紫桐见状,无奈的微叹口气,嘴角却是微微扬起,若不是为了她的一首好手艺,也没能这么快就在小主子身边当上二等丫头呢。
她手脚轻巧的把汤碗放在一旁茶几上,取出怀内的手绢,轻轻拭净了小姑娘的脸。随后打开房内的柜门,取出一件轻薄毯子,轻柔的披在梅梅身上。
望着自家小主子展开的眉头,又翘又长的睫毛下,双眼虽然是闭着的,但紫桐却是知道当小主子清醒的时候,那双眼眸是如何的灵动有神。这名小主子竟似从来不曾有过烦愁的时候呢!
紫桐近身服侍的这些日子以来,整日里见得都是她笑咪咪的样子。颊上的小梨窝娇俏可人,灵活的大眼也常常都笑的眯了眼,丝毫不减亲和。
不过想想也是呢,如此有福的主子姑娘,生活中哪有一丝一点需要她烦愁的人事物呢?不问世事的玛法,自然是极为疼宠这位唯一的小孙女。早期在内务府当差时得回的好物事,如今大半都进了小孙女的私库。
“你们别管,这是我给孙女儿攒嫁妆呢!”
当时说得让当家太太好一阵不安,哪有拿祖父私藏给孙女当嫁妆的理呢。但是全府上下的正经男主子,却没一人有异议,太太也只得代女儿收妥了。
若说隔辈亲,老太爷宠孙女是理所当然,那老爷就更是把小姑娘捧在手心上了! 当初特特开了口,让府里的傅先生对三位小主子要一视同仁的教导。不因么女是女儿身,就有丝毫的差别待遇。原本内院的事儿都归太太管的,但是老爷因为宠女儿,专门的辟了座小园子,让姑娘在园子内可以养狗仔儿,荡秋千,小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又因为知道女儿嗜甜,常常的趁着沐修日,带着女儿上街贪吃去。
那天太太要求小格格在府内做女红,老爷却代小格格求了好长时间的情,只说难得有闲暇,若是不早些出门,西苑胡同内的菱角酥就要卖完了。
“老爷若是怕赶不及那菱角酥,赶紧得遣了下人去买回府不就是了。何必非要亲自出门买呢?”
“太太有所不知,这刚炸好的菱角酥,又酥又脆,一口咬下,內里的菱角糯甜香软。这等美味,却是要一出锅就现吃,才尝得到呢!”
“既如此,老爷只管去便是了,又来同我说什么?”
“梅梅这几日似是热过了头,有点苦夏了。我看她一大早的也没吃什么,不如为夫领了她一同上街去。那菱角酥向来最讨梅梅的欢心,开开她的胃。免得炎夏未过,可怜的梅梅都要瘦了。”
太太只气得直笑道:
“赶情梅梅是您的女儿,我就是位后妈呢!她早上没吃?你亲眼见的?那是因为我吩咐了今儿个熬的是咸粥,她不乐意吃。菱角酥哪天吃不得?这女红课却是一日也不得落下的!眼看着选秀的日子一日日的近了,她还是那么圆滚滚的,你这个当人阿玛的不担心,我为人额娘的却还得要为她操心一二呢。”
一向为人正方的进士老爷,这几年因为连连升官,威严日重。但被太太这么说,也不生气。只是为女儿反驳道:
“咱家梅梅那是珠圆玉润,好着呢!怎么说话呢?”
太太当下无语,最终还是放人出府。
太太可说是府内唯一对小主子有点严厉的一位了。
饶是紫桐已尽量的放轻动作,还是把轻眠的梅梅惊醒了。
“姑娘可醒了,奴才把莲子汤端来了。姑娘您怎么能就这么睡在塌上呢?虽说是晚夏,但稍不注意些,还是可能着凉的。小桃子和小梨子呢?”
紫桐刚被梅梅要到身边时,原本完颜氏要让梅梅依着果子取名法,再为紫桐取个新名,但梅梅当下却笑着回绝了。
“额娘,女儿觉得紫桐这名就挺好的,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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