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岘那厮说了一通颇为感性的话,便起身沐浴梳洗,穿戴一新的先去了正院。走前吩咐铃兰和夕颜快点侍候她梳洗打扮,莫要耽误了时辰。
霍青玉从铃兰有些兴奋的语气中方得知,今天不光是要点卯问安,主要任务是完成妾进门的最后一项仪式,那就是“敬茶”
敬茶啊,她五月上旬刚穿到这具身体的第三天,也是“荣升”三老爷第三个妾时,向三太太敬过茶。
到今日,七月下旬,短短三个月未到,她又得向另外一个主母敬茶,完成妾位上任的最后一道仪式。
霍青玉在夕颜铃兰的侍候,沐浴打扮完毕,贴身穿着银红色的菱锦束胸高腰的拖地长裙,外上一件缕金线秋香色的软锦对襟长裳,脚套一双枣色为基色鞋面绣着粉蕊蓝蝶的尖头薄地绣花鞋。
她头上斜垂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镶着精琢玉片花饰,顶端四蝶纷飞,下垂两串玛瑙珠玉的银质步摇。
她拒绝夕颜为她化妆,她的肌肤够白无须用敷面的铅粉,她只用螺黛眉笔轻描淡画了些自己的眉梢眼尾,双唇微微沾了些唇脂,又用指尖轻醮了些唇膏,淡淡一层的抹在了自己眼尾的眉骨上。
一白遮三丑,她这身子从头到脚无处不白。肤白细腻,胸挺腰细,脸蛋小巧,杏眼小鼻。微嘟的双唇唇轻启,便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她十指尖的指甲,天然粉透,乏着健康的红润光泽。她接过铃兰递来的纱帕,拭去指尖上嫣红,对着清晰照人,半人高的梳妆镜,左右照了一下,起身道“走吧,免得误了时辰。”
铃兰一手搀起她,朝她的脸瞅了好几眼,道“原来唇脂还能这么用啊,霍姨娘,你这三两下的一弄,颜色鲜活了三分,竟像是没装点过。姨娘容颜甚丽,足可将其他四位姨娘比下去”
夕颜在一旁斥了一句“就你话多,小心踩着姨娘的裙摆,退一边去”
铃兰留在的玉青苑,夕颜陪着她去东厢正院。
东园与西园之间各有一道一米多高的花墙隔着,去得正院,得顺着抄手游廊经过小花园,穿过一道月亮门儿,越过花墙,沿着抄手游廊,上一座弯弯小桥,走过一座大花园,方到东院的正院。
出得玉青苑的霍青玉心中暗暗咂舌;她眼下所看到的不过是张府一隅的景色,北朝的张府比之这洛阳的张府,简直是天渊之别。抬眼便看得斗拱飞檐,彩饰金装、砖石木雕,近眼便能见得亭台楼阁,团花簇锦,小桥流水。
张府世代经商,到得张明岘他爹大老爷这一代方做起了六品的官儿。
霍青玉怀疑,张明岘的老子不是花了许多的钱财捐了官就是沾了大儿子的光,做得京都六品的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因为大老爷考科举考了十多年,才考上一个秀才。三年前乡试连考三场,三场过关,中了举人。中了举人没三个月便走马上任到吏部做了一名官阶六品的员外郎。
她从西院走到东院,走了约有一刻钟的路,等她绕过一面雕刻着鼠与葡萄的影壁,进得正院,一个身穿灰褐色衣裙的三等丫鬟迎上前,未带对方先开口,夕颜对着那三等丫鬟道了一声,“你速去禀一声,说是玉青苑的霍姨娘到了。”
霍青玉暗地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她身边的夕颜,对着大少奶奶院内的丫鬟,说话的语气和动作,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不以为意。还有她们在来的路上,遇到的一些丫鬟婆子,看着夕颜施礼打招呼拘束的样子,或多或少的漏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惧色。有的丫鬟婆子老远看到她们主仆二人来,个别几个,竟然直接转了个方向避开了她们。
夕颜的嗓音并不算低,甚至偏高了些。
她嗓音刚落,不远处的青竹丝帘门便被人掀起,走出一位年约四十岁上下,貌相亲切和蔼,穿着体面的妈妈来,
她快步走到霍青玉面前,不动声色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施礼福了福,道“老奴是大少奶奶身边侍候的乔妈妈。五姨娘快请进,大少爷大少奶奶和四位姨娘都在屋里。”
这自称是在大少奶奶身边侍候的乔妈妈,直接无视她身边的夕颜,看也不看夕颜一眼,亲自将霍青玉引进屋内。
打帘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在霍青玉主仆跨过高高的门槛时,对着她们主仆两人微微一笑,轻声道了一句“奴婢小莲见过五姨娘!。”
屋内较为安静,食不言。张明岘与一年轻女子一左一右坐在圆桌旁,由着四个站着的女子侍候在吃早点。
那年轻女子,绾峨髻,髻上插着一支镶嵌片片指甲般大红宝石点缀的凤穿牡丹式样的金步摇,她面容端庄,略施粉黛,身穿一身玫红色束胸长裙,外罩一件薄霞软烟纱衣。她身边的张明岘,头戴青玉冠,身穿一身玄色锦衣袍腰束白玉带,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象牙筷,黑眸闪过一抹幽光,心情颇好的赞了一声,“不错,以后就这么打扮着。”
张明岘放下手中的筷子,他对面桌上女子也差不多同时的放下手下筷子,朝着霍青玉笑道;“你便是霍姨娘吧,相公说你身子虚,病了几天。都是自家姐妹,你上前几步说话。”
霍青玉轻声应了一声“是”在夕颜的搀扶下,走上前,五步外停下,朝着张明岘和玫红衣裙的女子,裣衽施礼,道“妾身青玉见过大少爷大少奶奶。”
近前,她才看清立在他们身旁,四个年少女子的面容。
各自立在他们两边侍候的四个女子,其中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的站在张明岘身边,很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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