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下轮到叶逸风震惊了。
叶逸风虽然生在侯府,但却从小受到各种压迫和排挤,十年来辛苦经营才有了今天的些许成就。他自然明白,遇到任何事情最没用的就是‘害怕’,如果怕了,那么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怕,你才可以挺直了脊梁有尊严的活着。所以此时他在看怀里这个瘦若枯柴的丫头,反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了。
锦瑟等了许久,原以为叶逸风会因为她的话而把她丢下床去,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喟然长叹,然后再温柔的把她揽进怀中。
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偏低的体温,听着他砰然有序的心跳,她心底的悲伤又涌了上来,眼泪无声的流出来,一点一滴的沁入他的衣衫里。
叶逸风搂着这个瘦弱的小丫头就像是搂着十年前的自己,那一年他被爵封镇南侯的父亲遣送回老家来修建祖茔,说是要历练他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从那以后,他却再也没有回去过镇南侯府。
十年了,镇南侯府对他来说,似乎只是记忆中的一座大宅子而已。
父亲是什么模样,姨娘是什么模样,夫人又是什么嘴脸他一概都不记得了。
这十年里,侯府每年都会送来一笔银子给他,也会派人过来检查祖茔的修建和祭祀,并顺便来查看一下他这个庶子是否安分守己。
却没有人会问他一句:在这里过的怎么样?可曾想念家人。
好像,他在这里守护祖茔便是他这辈子的职责一样,他这个镇南侯府的长子从十年前便成了叶家的守墓人。
若不是他自强自立,苦心经营,把每年侯府送来的那笔用来修缮祖茔的银钱精打细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一边跟工匠计较工期工钱,一边跟商人打压石材木材等所用材料的价格。然后把省下来的银子悄悄地积攒起来,一点一滴做成了今天的产业,他或许就真的成了一个只能看守坟墓的活死人。
想到这些,叶逸风的心底便涌现出一股悲凉和愤懑的情绪。
只是他的悲愤还没来得及发泄,便被自己胸前的一片湿凉给惊醒。匆忙低头看去,果然看见怀里的小丫头在无声的落泪。窗棂处透过的淡淡的清辉照在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脸的泪渍。叫人看了好生心疼,于是他抬起手来在她的脸颊上抹了一把,闷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你的亲生父亲?你还记得他的模样么?”
锦瑟很是用力的点头,哽咽道:“他很疼我,我当然记得他的模样。就算我再死一次,我也记得他的模样。”
叶逸风不禁愕然。
一个侍婢生的小丫头,三岁时因被抄家而不得不随着娘亲屈辱的嫁给那个酒鬼赌徒过日子的人,居然会这样说她的亲生父亲,可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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