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一次,什么感觉?”
听着这咄咄逼人的话,莫寒的手指死死地绞在了一起,一双漂亮的眼珠子怯弱地乱溜,声音只比蚊子哼高强一点点,“很好。”
“哼。”刘思言哂笑出声,扬起的眉梢上蘸得是满满的不屑,声音阴仄仄,“你说……很好?”
莫寒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是这副反应,下意识地想去窥伺她的脸色,却在看清她脸上的阴霾时,如同被烫到一般地低下了头。
刘思言看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拿她撒气的目的也达到了七七八八,她缓缓地将双腿交叠,除却脸上的神情,姿态倒是名门淑女的样子,“呵,当然很好,有两个中校给她开绿灯,再不好,也枉她在台里混了这么几年了……”
她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而是将眼神饶有兴味地移到了没什么存在感的莫寒身上,她那精致如白兰花瓣一般的手掌优雅地托起了下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人。‘
莫寒被她看得浑身发麻,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绷得死紧,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上次钟元元的那个节目,做得还顺手么?”
单薄的肩膀倏然一抖,脑子里头不断浮现的,是那双明晃晃的鞋子,和那双涂着指甲油的手,那么深刻。
刘思言心知肚明地看着她的反应,眯着眼睛用手指在脸上轻轻地打着拍子,“怎么不说话,那可是我们组里头前几名的节目,难道不满意?”
“没……没有。”莫寒的手指绞得很疼,手背上的毛细血管好似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河流一般,看上去是一片的混乱。
刘思言半阖眼瞄了瞄她青紫的膝盖,嘴唇边的笑意很隐晦,“那个钟元元,不会难为你了吧?”
莫寒的额头上一片冰凉,双眼木然地盯着自己的足尖,嘴唇抿着了一条细线。
“不会吧,她真的,为难你了?”
“……没有。”
“哦?那就好,好好加油。”
“……好,明白了。”
刘思言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弹着,好似在脸上弹钢琴一般,半抬的眼皮幽幽地覆在眼睛上,乌黑的眼珠里裹着难以察觉的漩涡,“我说,你觉得,把宋文婧的企划换上你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莫寒的瞳孔蓦地紧紧一缩,她惶然抬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这么不可置信地看着椅子上的女人,脸皮白得如同古代的窗纸,一点生机都没有,“什……什么意思?”
刘思言不介意把这样的事重复一遍,她将双肘优雅地撑在桌上,十指交叉端在下巴处,一双眼睛闪闪烁烁,“我说,把宋文婧的企划换上你的名字,怎么样?”
莫寒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身体颤得好似北风里头孱弱的树叶,“不……”
“你已经做过一次坏事了不是吗,我说,后来的流言,还有……外拍的事,还记得吗?”
刘思言的眼睛逼视着她,说出的话如同一根根闪着银光的钢针一般,密密地扎着。
“可是……”
“那个企划很好不是吗,很有可能脱颖而出不是吗,如果换上你的名字,你就有可能升职成副制作人了,不是吗?”
莫寒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松动,可是转念,这个幻想又被否定了,“不行……”
“知道副制作人意味着什么吗,你可以独立地策划节目了,你可以给外头所有的人分配任务了,这难道不是梦寐以求的吗?”
刘思言宛如一个花言巧语引~诱人犯罪的巫婆,条理清楚地,步步为营地,击溃着她的心理防线。
莫寒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那微凉的水滴爬在她苍白的脸上,如同一个绝望的溺水者,连眼神里都透着无助,还有隐隐的……动心。
“想想吧,莫寒,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你的工资会多很多,家人的生活也不需要再担心了,想想,是不是很不错?”
“不行……”她在现实的诱~惑和良心的谴责中挣扎着,死咬不放。
“好,我知道了。”刘思言听到她的答案,倒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淡淡地答应了下来,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改变主意,欢迎随时来找我。”
而莫寒刚踏出那门口没多久,就见她昂首挺胸地从里头走了出来,若无其事地宣布:“钟元元,把你手上的节目,全部移交给莫寒。”
“啪。”
莫寒手上的笔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短促的清脆声响,而后骨碌碌地滚远。
而钟元元看她的眼神,几乎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破旧的居民楼里。
宋文婧指尖泛白地抓着胸前的浴巾,后背抵着卫生间的门板,魂不守舍地听着里头哗啦啦的水声。
“哎……”
她望着年久泛黄的天花板,沉沉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存稿越来越少。。。我好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