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吾把上衣脱了的时候,宋文婧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作为他的一个挂名的求婚对象,对他实在有点不够关心。他的后背是横七竖八的伤痕,有擦伤,也有划伤,伤口好了七七八八,满满地结着暗红的硬痂,如同一只只干瘪的蚯蚓趴在背上,很难看。
指尖抚在上头的时候,是僵僵硬硬的感觉,带动着旁边完好的皮肤颤动,有种隐约的不真实感。
浴室的水汽迷迷蒙蒙,就如同初秋早上的晨雾,轻轻薄薄的,只是很温暖。皮肤上不一会儿就析上了滑腻腻的水汽,连带着也烘出了汗和脸上的热气。
他肩上缠着惨白的绷带,不厚,伤口的中央透出了不知道是血水还是药水的东西,颜色有些暗,就好像干涸的咖啡渍。上腹的那个伤口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还是包了起来,纱布的颜色很新鲜,像是刚换不久的。
宋文婧沾着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抹背,动作是从没有过的谨慎,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弄疼弄伤他。老实说,这种细致的活儿,真心不是很适合她,因为这才没多久,李修吾身上的纱布就被弄湿了。这使她有点丧气。
“最近很累吗?”他说话的声音在窄小的浴室里头不断地回响,轰隆隆的,不知道为什么却很好听。
“啊?嗯……还行。”她分不出心思跟他说话,回答得很含糊。
“熬夜了?”他微微侧着头,结实的肩颈绷出了健康的线条,深色的皮肤被水汽熏得微微发白,脸色倒是很好。
“嗯。”
“台里很忙?”
“还行。”她这么回答的时候,正拿着临时充当水瓢的刷牙杯舀水给他冲着后背的泡沫。
李修吾坐在不知道她从哪变出来的小板凳上,关键部位盖了条紧紧巴巴很局促的毛巾,样子很搞笑。随着她的动作,水顺着坚实的腰腹流下,流到若隐若现的股间,然后顺着板凳腿淋下,在地上汇成白白软软的水,如同海浪卷起的白沫。
“上次……你跟向阳去,是为了竞聘?”
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顷刻又继续,“嗯。”
“不是说不准备在台里干了吗?”李修吾的头又转了一些过来,她能看见他笔直的鼻梁和一半的眼睛,兴许是被这朦胧的水汽闹得,竟让她的老心脏狠狠地一颤。
“啊?哦……最近看着没什么动静,那就好好干,我到底也还是个爱岗敬业的好青年。”
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
在快速又云里雾里地念了几段小时候心血来潮背上的清心咒之后,她清了清喉咙,淡定地看向了李修吾秀色可餐的身板和脸蛋,觉得自己终于能心无旁骛地撑上一会儿了。
“所以就去拍向阳了?”
他还想往后转,却被宋文婧一个大爪子拍在脑门上,然后硬生生按了回去。
“你老实一点好不好,一点都不合作,而且,咳咳,麻烦你把好兄弟上头的那块布扯扯好,都已经就还有一个角挂在上面了好不好,像什么样子!”
李修吾的脸被她推得变形,却是毫不在乎地笑笑,“有什么好挡的,又不是没看过。”
“……呸,我上次那是不……不小心!”完了,又开始心率不齐了。
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
“上次在这,你也看过。”
宋文婧的清心咒刚起了个头,突然就被他这么一句貌似不经意的话给斩断了。她手一抖,一杯子的水就顺着他的肩膀哗地淋了下去,好在是在右边,没碰到枪伤的那边。可饶是这样也把她吓得一惊一乍的,连忙凑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沾到。而巧的是,水虽然没淋湿绷带,却是把那块遮羞布给冲了半截下去。
登时,宋文婧的眼睛就被枪伤以外的地方吸引了过去。
唔,上次没有认真看,这么一看,体积真是相当可观啊……
李修吾本以为她会娇羞地将头到一边去,可事实证明,他真的想得不是一般的多!可看她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也便大喇喇地任她看。
她习惯性地摸摸下巴,对着他的好兄弟摆是一副再正经不过的学术研究脸面,那是坦坦荡荡,丝毫没有忸怩造作之处,甚至让人觉得哪怕有一丝的怀疑她都可耻。就好像一个……医生,对,正在做妇科检查的男医生。
李修吾被她这么盯着一看,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悻悻扯过毛巾想把她正在观察的地方盖住,可毛巾刚扯到一半,就被她一脸大义凛然地挡住了。
一时间,浴室里头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怎……怎么了?”李修吾一愣。咦,怎么结巴了?
“你……”她眯着眼睛,将头缓缓地凑到了他的面前,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近到能把对方的呼吸闻得清清楚楚,也近得能在对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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