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点点头,道:“还过一几天就可以打石膏了,恢复得不错,最近谢谢你照顾我。”
她挠挠头,大大咧咧性子瞬间收敛,默然红了脸颊,要不是她这个超级号还怎么甩都甩不掉的拖油瓶,冷然压根就不会躺在这,照顾两天在她看来完全是理所当然的。
“老师这么说,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照顾他的这些日子,并未见到他家里人,唯一碰到人的也就刚才碰到了她姑姑,而且还是常年不回佳木市的姑姑,而冷然又对她特别照顾,难不成……
池小墨啃着指头斟酌了一下语句,问:“冷老师,你……是不是我表哥啊?”
冷然翻书的手一抖,继而平静,对上她表现的一脸求知欲的脸,紧锁眉头:“池小墨,你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是不是没上班闲的慌?要是闲得慌,我等会儿给你联系个老师,我这腿暂时也好不了,不能就这么跟着我耗!”
她吞咽了下口水,道:“冷老师,这是我们从云南回来之后,你跟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心中补了句:其实我就想跟着你耗……
闲的蛋疼也认了,却又说不清楚跟着冷然,到底哪里好了。要说在这景和,最不缺的,便是人才,最缺的,倒是她这种资质平平的人。
冷然蠕动嘴唇还未开口,将视线落在她身后,长舒一口气躺了回去,道:“老师最近也无聊了么?一天几趟往我这病房钻。”
这句话肯定不是跟她说的,她这智商虽然有时候有些捉急,但该聪明的时候还是绝对不糊涂的。
一个有学问的长者,这是池小墨对来人的第一印象,但是,貌似、好像有点眼熟哈!
老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眼神很是清明,里面还含着笑意,道:“我是来看看我的爱徒到底成个什么德行了,只是想在你狼狈不堪的时候来个落井下石。唉,你每天都让我失望,人都躺在床上了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池小墨狂汗,这是什么师徒关系。慢着,她求证般的看了下老者胸牌,咦,是骨科的没错啊!怎么可能是冷然的老师呢?
冷然唇边倏忽绽开笑颜,宛如六月天里盛开得妖冶的半枝莲:“那还真让您失望了。”
老者走近,扫了眼被纱布重重裹着的右腿,从白大褂兜里拿出笔,想在伤口上戳一戳。
池小墨看的满头是汗,忙上去一把抢过笔,说:“嘿嘿,那个,伤口还没好。”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诡异的笑了一声,弄的她全身发麻,才听到对方说:“我记得你,在青城镇的时候。”
“啊?”她可就去过一次青城镇,可不就是前段时间的义诊么?可随行的都是些年轻医护人员,并未有五十岁以上的人啊!
老者从她手中抽回笔,指点道:“青城镇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
她也就进去过一次,没多久就晕了,想啊想,想啊想:“噢!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给冷老师动手术的那个医生。”难怪她告诉他给冷然拍个颈椎四位片或颈部磁共振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样,原来是她班门弄斧被嘲笑的眼神。
老者点点头,转而对冷然说:“你收的这徒弟不错。”池小墨没想到还夸她,得瑟的咧了八颗牙齿,接着听到:“知道关心你,就是太蠢了一点,记忆力不好就算了,还脑子不好使。”
泪流满面,丫的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夸她。
冷然尴尬地干咳两声,道:“刚好找您有事,我最近这样子没法上班,在我伤好之前跟着您吧!”
“她这个智商……有点难度。”
“回头给您买上次您看上的那支羊毫。”
“成交。”
池小墨:我可以抗议么抗议么抗议么?好了,显然她是不能有意见的。
冷然戳了戳她耷拉着的脑袋,介绍老者:“这位是我的硕导,景和医院副院长兼骨科主任,周夏周老师。”继而薄唇轻启,“这位是我学生,池小墨。”
她不满的撅撅嘴,人周老师那么多头衔,随便给她一个就好了。
池小墨见周老师一阵冷笑,不祥感顿时升起,心中警铃大作。
“我知道她,科主任以上级别的都知道她。”
池小墨把自己进医院后所以的过往都想了一通,不该啊,她可是标准的能力不突出,不抢风头,不冒泡的主,怎么可能这么多人知道她。
然后周夏说了句话,和隆冬兜头而下的水一样冰冷:“哪天让你爸爸,再给我们院捐几台进口器械看看。”
噗,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