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听闻你用簪子抵着别人的脖子,似乎勇敢得紧?好了,我将你调来这沉香殿,你以后便是我的人了,不必再遮遮掩掩的。”
冯小怜心中一紧,知道眼前这穆黄花真是自己见过最厉害的女人,自她一进门,穆黄花的对待足以让任何一个小宫女感激涕零受宠若惊,此时说话直接中却又暗中点明了许多事,冯小怜的道行恐怕还稍有些不够看,只能算是将将打平。
“多谢夫人抬举之恩,小怜当结草衔环,以报恩情。”冯小怜一板一眼地回道,觉得跟这样一个道行很深的女人在深宫混通常不会被其他势力乱七八糟地害死,但很有可能被她看破了原型死得更加凄惨。
“如此甚好,以后说话大可不必如此死板,倒教别人以为我这主子有多严苛似的。”穆黄花举起自己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意味深长地笑道。“我将你调来沉香殿,便是看上了你的机灵劲儿,若是终日只会颠来倒去地说那些套话,又有什么意思?”
冯小怜知道穆黄花想将自己当成心腹栽培了,看来她今日在凤乾宫的表现还真是让这位夫人动了爱才之心,她也终于露出了几分羞涩的微笑,“小怜遵命,夫人有何差遣,还请示下。”
穆黄花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我瞧你说话有理有据。可是读过书么?”
“不过识得几个大字,吟诗作曲便不懂了。”
“如此也够了。”穆黄花放下茶盏,“既是懂诗书的。当个粗使的宫女也太埋没了……明日起午后来我殿里,为我读读诗词罢。”
“诺。”冯小怜躬身应道。
穆黄花又问了一些有关家世出身的问题,冯小怜倒也滴水不漏地圆了过去,一来一往之下穆黄花也对冯小怜愈发赏识,因为她出身低贱。天生便对读书人有着一种打心底的敬重,见了冯小怜,不由觉得这个小宫女说话得体,处事稳重,读过书,又是个干净的出身。不由将她当成了心腹宫女的好苗子。
说了一阵子,穆黄花有些乏了,冯小怜正欲告退。穆黄花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巫蛊之事不过是个闹剧,可宫中邪祟之事尚未了结,哎……我也好些日子未曾安然入眠了。”
宫中邪祟啊……
冯小怜想起了那个今日在凤乾宫中看到的熟悉身影,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
……
冯小怜这个不好的预感很快便实现了。
晚上她便住在了沉香殿里。她的待遇也从五人一间的通铺再次升格为一人一间的小单间——说“再次”好像奇怪了些,她的确是在未央宫当过一阵子女官的。但那是玩票性质,与这个不同,所以她心里着实也有几分惴惴。
齐国的皇宫较未央宫更为奢华,因为那位闷葫芦皇帝陛下的节俭作风,整个未央宫都显得朴素许多,而齐国的皇宫则是处处镂金镶玉,就连女官的屋子里用的都是上好的香料,烛火也用的是掺了香的,可想嫔妃皇帝该是多么极尽铺张浪费之能事。
冯小怜躺在满是香风的屋子里便有些睡不着,一会儿想着申屠的旧药坊,一会儿又想起那夜色中的绯红色衣袂,不过想着想着,到了后半夜,也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她隐隐听到一声尖叫声。
冯小怜醒了,睁开眼睛回忆了一下那尖叫声应该不是在做梦,便飞快披衣穿鞋出了门。
此时已是晨光微明的破晓时分,但还不到大多数宫女们起床的时辰,而其他的宫女也没有有她的警觉和好耳力,大多都还在睡梦中沉沉不觉,不过侍卫自然是被惊动了的,黯淡晨光中跑动着的身影,看样子竟还是往沉香殿跑来的。
冯小怜犹豫了一下,便往侍卫赶去的方向跑去,她通常是碰到麻烦就有多远躲多远的性格,不过她下意识觉得此时发生的事或许十分重要,所以还是义不容辞地做好了将麻烦揽上身的准备。
侍卫赶去的地方竟是沉香殿殿外后方的小院,那是个没有什么人会经过的地方,里头有一个水井,以前宫女也在这儿浣衣,院里通常会晾了满满的衣服被单,不过不知为何渐渐废弃了。
当冯小怜赶到小院中时,已有不少侍卫赶到了,不过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警戒地缓缓往里推进着,一张张白色的被单在暗青色的天色之中飘荡着,如同迷雾般遮掩着探寻的视线。
就在这时,几张被单被掀开,一个小宫女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哭叫道:“它、它又来了……救命!救命啊!——”
几个侍卫将白色的被单一把扯了下来,露出前方一个孤零零的水井,一个侍卫探头往水井里望去,然后很快移开了视线,面色难看地道:“去禀报都尉,那邪物……又作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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