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抬头甜甜地笑,只是不说话。夹答列晓
李天逍忽然一把将她手中的草蝶丢在地上,冷冷道:“不要玩这个!”
云罗一见急了,扑到地上,口中道:“蝴蝶!我的蝴蝶!……我的蝴蝶!”
李天逍将她拉住,怒道:“他来过是不是?凤朝歌呢?他去了哪里?云罗你告诉朕,他到底去了哪里?”
云罗被他的怒气吓得一缩,抱着头道:“朝歌出远门了……朝歌出远门了……”她喃喃地说,来来回回就只有这一句榛。
李天逍怒极,她居然连疯了都不忘袒护他!
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盯着她的眼睛,冷笑问道:“他走了吗?云罗,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可是他看见的只有云罗怯怯茫然的眼神伊。
此时放心不下的沉香匆匆进来,她看见一地的草蝶脸色顿时刷白。她急忙伏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道:“皇上千万不要惊吓娘娘,她刚刚好转。她的病才刚刚有起色……”
李天逍不听她,冷着脸一把抱起不断挣扎的云罗大步向屋外走去。沉香急了,扑上前拉住他的袍角,苦苦哀求道:“皇上,不要带走娘娘!她快好起来了,她真的快好起来了。回宫里她会死的!”
李天逍冷笑一声,道:“对朕来说,她疯了死了都比离开朕好!”说着他一脚踢开了沉香,抱着云罗出了晓拂山庄。
……
马车在官道上骨碌骨碌地向前疾驰着。云罗坐在车厢中扯着璎珞玩。李天逍坐在一旁眸光深沉地看着她。她旁若无人,神情犹如孩子。
他看着她,低声问道:“云罗,你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
云罗低低哼着歌,仿佛没有听见。
他握住她的手,云罗抬头冲他甜甜一笑,问:“阿晋呢?朝歌呢?他们去了哪?”
她双眸如泉水般清澈,一眼就能照见他脸上的如风雨欲来的阴郁。他定定看着,忽然认不出自己来。
他将她缓缓搂入怀中,低声道:“云罗,再也没有凤朝歌,再也没有苏晋……你永远在朕的身边好不好?”
怀中的她被他鼻息喷薄的气息撩得脖间痒痒的,不由得咯咯笑起来。他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靥,也慢慢地笑了。
多好,她虽然疯疯癫癫的,可是忘了所有不好的。从此,她就只是他一个人的,再也不会离开。
车轮骨碌,驶向远方……
……
雅苑中却已是翻天覆地的乱。
苏晋赶来看着一室空空,脸色顿时煞白。沉香颓然坐在地上,半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刘陵神色黯然地站在一旁。
谁也料不到李天逍毫无预兆地带走云罗。
“晋公子,该怎么办呢?”刘陵茫然问道。
苏晋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剑落地的脆响。
所有的人看去,凤朝歌定定站在房门前,面无表情。他慢慢一步步走,走到了屋中。只见一地的草蝶被踩过,纷纷散了架。
……
“朝歌……”
她含笑地抬头,看着他。只是越来越远,他终究抓不到她一片衣角。
……
他慢慢捡起一只草蝶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仿佛千金珍宝都不如这一只草蝶的珍贵。2所有的人都无声地看着他。苏晋眸色黯然。这几日精心准备都白费了,回梁国无望了。
凤朝歌站起身,慢慢走出屋子。他提起残剑,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等等,你要去哪里?”苏晋终于忍不住问道。
凤朝歌顿住脚步,声音冰冷如寒雪:“我要去找昀儿。”
刘陵急忙上前道:“万万不可!皇上身边精卫不下百人千人,凤将军去了就是自寻死路!”
沉香也焦急劝道:“是啊!凤将军怎么可以就这样单人匹马地去呢?再说这是在晋国,就算救出娘娘也绝对逃不出去的!”
凤朝歌仿佛没听见,风中传来他飘渺的声音:“我负了她一次又一次,而这一次,我再也不能负了她。”
“你真的决定了?哪怕死了都要去这一趟?”苏晋淡淡问道。
凤朝歌回头,笑:“我说过,若我将死也要将她和我一起埋入黄土中,天上地下,碧落黄泉,她与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她不是李天逍的,她是我凤朝歌的。是我带着她来晋国,也将由我带她回梁国。”
他说完走出了雅苑,夕阳如血,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苏晋抱着明羽,手指轻滑,破碎的琴音落地,惊了人心。他轻叹,“何时天下归一,再无征战,再无离殇。君臣不相杀,夫妻不相离,这个乱世何时才能终结……”
他说着抱着琴也走入了夕阳余晖中,翩翩蓝衣竟也染了一身血红……
……
夜,沉沉如墨。
篝火燃亮四周却始终驱不散这夜色。李天逍坐在篝火旁,身旁是已沉沉入睡的云罗。她身上裹着他长长的披风,安静地伏在他的膝上,长发披散在他的手中。他慢慢一点点抚过,犹如上好的绸缎那么光滑水亮。
天上无星也无月。四周沉沉莫名的气息扑来,他仿若未觉。
常公公悄悄前来,朝他比了个手势。
李天逍看了沉睡的云罗,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中站起身。云罗迷迷糊糊惊醒,呜呜一声又埋入他的怀中继续安睡。他看着她憨态,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皇上,该走了。”常公公提醒。
李天逍淡淡嗯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问:“来了几个人?”
常公公犹豫了一会,道:“一个。”
李天逍顿时僵住。四面静如死水,草虫都不鸣了,风簌簌吹过,遍体寒。
良久,他淡淡道:“他疯了?”
常公公无言以对。
凤朝歌的确是有几分疯气的。当年明知是死,一意守衢州。守到最后一人一骑铁马银枪,一身血色披发杀入千军万马中誓死不还。见者不由胆寒。时隔不过一年多,如今再想起来宛如还在眼前。
“随他。”李天逍紧了紧怀中沉睡不知的云罗,声音冷冽:“反正朕与他最后总要分出谁生谁死。”
他说着上了马,看着沉沉的夜色,冷冷道:“走吧!”渐渐马蹄声起,沉沉如天边的闷雷。铁骑踏破黑夜,长风中,他眼前除了黑暗再也看不见别的,怀中的人儿睡得安稳,仿佛天塌地陷都不关她的事。
云罗,就这样就好。你在,朕也在,这身罪孽因你而犯下,惟愿你与朕一起共看江山万民,天下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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