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与李曲儿出了密云寺后乘了马车晃晃悠悠西行而去。殢殩獍晓刘陵安排得好,一应路上都有派人照应。两人轻装简行,假扮成富家女出游,用纱帽遮掩了容貌,昼赶路,夜宿客栈。一路上风平浪静。
李曲儿从初时的兴奋到后来乍忧乍喜,慢慢安静下来。她发现越是向西而走云罗越是沉默。她时常坐在马车中沉默好一两时辰,眉间忧愁之色日重。
李曲儿想问却是不敢。就这样行了两三日,将到了鸣山郡时。刘陵上前来低声说了一句:“他来了。”
李曲儿看见云罗郁色沉沉了好几日的面上猛地一亮,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眉间似狂喜似忧愁,声音微颤:“总算他真的肯来。”
李曲儿好奇,问道:“谁来了?缢”
云罗不答。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有马蹄声从身后传来。马蹄轻盈清脆嘚嘚作响,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车帘旁传来:“云罗……”
李曲儿听得声音熟悉,再看云罗素手一撩车帘,看向那骑马之人,声音清淡空幽:“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彼时天光刺眼,照在那人身上。那男子当真俊美无俦,眉眼明晰如墨画,一双凤眸深邃悠远,眸光熠熠如宝石。他身上的白衣华美,在天光下流光溢彩,刺人眼目宠。
他好看的薄唇一勾,看向车厢中的李曲儿,一抱拳戏谑含笑道:“原来公主也在。”
李曲儿吃惊得瞪大眼睛,指着他结结巴巴:“你你……你怎么来了?”她似乎不敢置信,看向云罗,问:“华姐姐,他怎么会来呢?”
云罗美眸氤氲着水汽,如云如雾般飘渺:“公主,我骗了你。晋公子不在鸣山郡。”
李曲儿呆了呆,脸色煞白:“你……那他在哪呢?你不是说……他没死吗?他不是在鸣山郡养伤吗?”
云罗淡淡垂下眼帘,低低道:“阿晋至今生死不明。是我诳骗了你出宫。”
李曲儿脸上的血色陡然褪去。这些日子她一腔心思都在这事上,喜也是这事,忧也是这事。她甚至想好了若是见了那苏晋要怎么说怎么做……可是这一番心血抵不住云罗一句云淡风轻“我骗了你……”
她猛地指着眼前沉默的云罗,颤声怒问:“为什么?”
“因为我要出宫。我的大哥在衢州。我要去救他。”云罗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曲儿听见车外凤朝歌似笑非笑地轻叹了一声。她再看看眼前眸光坚定的云罗。终于,她呜咽一声,哭着跑出了车架。云罗看了她离去的身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旁衣袂风动,不知什么时候凤朝歌已挤着坐在了她的身边。云罗斜斜依在车厢中的锦墩上,怔怔不知在想什么。车轮骨碌,咿呀作响地向前驶去,他们听见刘陵焦急追去的声音。
凤朝歌轻笑:“弄玉公主可被你骗得惨了。你这次真的是……胆大。”
云罗幽幽轻叹:“她喜欢阿晋,我却拿阿晋做幌子骗了她。她以后还不知怎么恨我。”
凤朝歌看向她,忽地道:“可是你心中还是没有愧疚对不对,若是能救你大哥,拿谁的命来填你都毫不犹豫。别说只是小小骗了弄玉公主罢了。”
云罗转头定定看着他,良久才道:“是。所以我就是这样自私的女人。可是朝歌你却还是来了。”
凤朝歌一笑道:“我来又不是为了你。这次机会千载难逢,此时如果没办法让李天逍用我,将来他更不可能用我。所以就算拼死也要试一次。”
云罗定定看着他,缓缓笑了。
原来都是一样的人。
她凉薄,他自私。不过总算还好这一次不再互相欺骗。总算是个好的开始。
她放下提了几日的心,竟靠在锦墩上缓缓睡了过去。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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