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一转头见远远的火光向这而来,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眼已隐隐有了退意。
云罗见他如此,冷声喝道:“你跑不掉的!这里守卫森严岂能容你来去自如!”
刺客眼中一闪,一转身向黑暗中投去。
云罗见刺客终于被惊走,扶着凤朝歌长舒一口气。忽地,黑暗中“铿”地一声琴音脆响,所有的人心中一震。只听得一道惨呼过后,方才那逃走的刺客重重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跌在了地上呕血不止。
“当太子殿下的别苑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这等贼子活着离开?!”一道清冷阴冷的声音从院墙上传来。
云罗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喜,低呼一声:“阿晋!”
一道长衣飘飘的清影从墙上飞身跃下,稳稳的站在了院中。月色朦胧,苏晋阴柔俊美的面容显露在众人面前。他手中扣着一根琴弦,冷冷看了一眼地上抽搐不已的刺客。
“是谁指使你来行刺华奉仪的?”他冷冷问道。
刺客已痛得不能说话,只竭力看向云罗,目光含着无尽怨毒。
云罗被他眼中的恨意所惊,不由缩了缩。
凤朝歌搂住她单薄的肩头,柔声安慰道:“不怕!”
“你……”刺客颤抖指着云罗,不甘愿地抽搐着闭上了眼。
刺客死了。一切发生得这么快,快得令人措不及防。
苏晋皱了皱修长精致的眉,有些懊悔道:“都怪我方才出手太重了,不然一定能问出背后之人。”
云罗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回神自己竟与凤朝歌靠得这么近。她退后两步,对苏晋道:“阿晋,看看凤公子吧。他受伤了。”
苏晋看了一眼手臂有伤的凤朝歌,冷笑一声:“他受伤与我有何干系?”他顿了顿又讥讽道:“不过只是一个三流的刺客,曾经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的二皇子居然还被他伤到了,实在是令晋感到奇怪。”
凤朝歌闻言脸色顿时剧变,身上杀气猛地迸发。他如今落魄到了这个地步最恨有人提起“二皇子”三个字。因为那代表着他曾经屈辱不堪的失败。
苏晋薄唇勾着一抹冷笑,手中滴血的琴弦还扣在秀气的掌心中,冷冷杀气蓄势待发与他对峙。
云罗知苏晋向来是讨厌凤朝歌。特别是凤朝歌退婚逼她嫁给李天逍之后,苏晋若不是看在她的面上早就前去杀了他。
云罗急忙上前,拦在他们中间,低低温声道:“阿晋,事不宜闹大。”
苏晋看着即将赶来的侍卫,终是冷冷对凤朝歌道:“你滚吧。若是殿下看见你在这里,你自是不打紧,云罗的清白可要被你连累!”
凤朝歌眸色变了变,终是捂着伤处转身飞快走了。苏晋见他走了,才引来侍卫将已死了的刺客抬走。
云罗眉心不展,问道:“阿晋,是谁想要杀我?难道是梁国的人吗?”
华家已经满门抄斩了,唯一得罪了凤朝阳的只有华元嗣,可是华元嗣已经断臂去深谷养伤,难道是凤朝阳不甘心再派人来吗?她实在想不通为何有人吃力不讨好地杀她。
苏晋皱眉道:“你怎知是要杀你?比起你来凤朝歌才是凤朝阳忌讳的人。要杀也是该杀他!”
云罗想了想,缓缓摇头道:“不,那刺客几次挥剑冲我而来。是凤朝歌救了我。”
苏晋冷笑连连只是不信,反问道:“他为何会在这里?”
云罗顿时语塞,半晌才轻声道:“他来,只是来见我……”
苏晋眸光一沉,问道:“你与他还有互通情意?他这种小人你竟看不透吗?”
他说着眼中已隐隐有了厉色。云罗一怔,连忙道:“不是的!我没有,是他前来……”
苏晋已然眼中怒色沉沉,挥袖冷冷转身就走:“你们两人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你自己若是学不会教训,旁人如何能再管你?”
云罗心中一紧,急走几步拉着他的长袖,低声唤道:“阿晋,你不信我吗?”
她的手恰好抓住他的手心。苏晋一顿,眸光复杂看着她,良久才慢慢道:“云罗,不要再相信凤朝歌。他的野心不是你所能知晓的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利用你,出卖你。”
凤朝歌,还是凤朝歌……那样心思无从猜测的男子,她忽地觉得自己从未明白过他。不论是芳菲楼中执剑而立的他,还是千金为聘求娶她为妻的他。
还是那个站在看着花架下,笑着说:“……你也编一只给我,我日日挂在书案前看着也好。”
或是那个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曾经我想娶的是华昀,可是如今我更庆幸你是云罗。”
……
心忽地莫名地痛了,痛得措不及防。她茫然看着苏晋,泪惶惶滴下。可是她分明不是心软的女子。她的一颗心早就凉薄如斯,只是为何今夜会再痛?难道是因为千钧一发时他那一声焦灼的“云罗”?
苏晋看着惶然落泪的她,轻轻为她拭去面上的泪水,低声道:“云罗,你比你自己想象中还爱他。”
云罗缓缓闭上眼,伏在了他的怀中。
月下,她在他怀中肆意流泪,仿佛找到这个世间唯一一处安稳的所在,可以让她肆意哭,肆意笑,肆意伤心痛苦。
不远处疾步走来一道挺拔的身影。他走了几步,忽地看到月下相拥的两人,猛地顿住脚步。“殿下……”身后的内侍不明所以,不由出声询问。
他静静看了良久,眸色复杂,摆了摆手,淡淡道:“回去吧。”说罢,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寂寂的深夜中。
……
明敏郡主在望月阁中打闹的事被太子妃知晓。第二日太子妃便命周昭训与华云罗前去流云阁。这一次,华云罗很快由侍女领着见到了太子妃刘莞儿。
几日不见太子妃似乎圆润了不少,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虚肿的模样把原本美貌的容色遮掩了好几分。
她皱眉看着周昭训,不悦道:“所谓来者是客。你身为昭训又是府中的老人怎么能得罪了明敏郡主?”
素日能说会道的周昭训此时却是规规矩矩地磕头谢罪道:“是妾身错了!请太子妃娘娘责罚!”
她这么一说,云罗不知怎么接口。
太子妃脸上的愠怒还未完全消退,一双杏眼冷冷看向云罗,带着厌憎道:“听说你还曾对明敏郡主口出不敬!有这事吗?”
云罗一听这话不由摸了摸自己才刚消肿的脸,她正要说,身旁的周昭训忽地偷偷拽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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