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夕收起了电话,看着母亲歉意似的说:“妈,我不能住了,我得走了。睍莼璩晓”
林母“咳”了一声,问:“怎么了?”
这半夜三更的,突然来突然走的,这小两口儿,到底在耍什么花腔呢?
“河川说狗狗不舒服。”
林母愣了一下,很快想起那只硕大威猛的藏獒来,有一回,晓夕带了过来,立时三刻,她觉得住了几十年的屋子,突然间窄巴了似的,那只狗走到哪里,哪里就象刮起了台风,稀哩哗啦响作一团……儿子叉着腰,闭紧了自己屋的门,站在门口直嚷嚷,哎,林晓夕,你家的狗儿子什么素质呀,串个门还不带安生的……看再女儿,鼻尖是冒了汗的,直个劲呼喝阿黄……
那只狗看上去虽然凶猛,不过漂亮极了,她觉得很好,很有灵性。
此时女儿的神情,也有些担忧的样子。
“那就回去吧。”她没拦,虽然只是因为一只狗,但女儿重视它。
晓夕拿起了手袋,“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呢……”然后到门厅那边换鞋。
林母敲开了晓成的房间,儿子还没睡,她仓促地说:“晓夕要走了,你开车送你妹妹回去。”
晓成正坐在写字台前发呆,衣服都没换,不知道母亲在隔壁房间,和妹妹嘀咕些什么,他脑子里不由走了神,又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到妹妹了……听母亲有此一说,他有些吃惊,还有几分不满。
“才来就要走?”
“小川来电话,说狗狗好象生病了。”
“不是有佣人嘛,还有专职的饲养员,病了送宠物医院呀,她回去就顶事儿了?”
林母拍了儿子一下:“啰嗦什么,快去!”
“得勒!”
晓成利索地从笔架上捞起车钥匙,走出自己房间,笑吟吟的:“晓夕,我送你回去。”
晓夕笑了笑:“哥,我自己打车吧。”
晓成撸起衣袖,露出腕表,不客气地说:“不瞅瞅几点了,还打得着出租车吗?”
晓夕不再言它,又去和父亲道了别,这才与哥哥一起下了楼。
夜里的风,很凉爽,令人觉得舒适,晓成微微透了一口气,转脸看看妹妹,问道:“冷不冷?”
“有点儿。”
晓成伸手搂了妹妹一下,“马上就是夏天了。”尽管她外面罩了一件毛绒绒的马甲,但细瘦的肩膀那块,硬硬的,还是硌了他手指。
晓成马上把手放下了,另一手抬起,“滴滴”两声,车门开了。
路上没什么车辆,畅通无阻,晓成熟练地开着车,而妹妹几乎是沉默的。
他大概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安慰道:“别担心,阿黄会没事的。”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一方面,她是担心狗狗,另一方面,河川今晚,却回了家。
她完全没想到。
去老宅子时,他特意接上了她,她是坐着他的车一起过去的。晚饭后,一家人在聊天时,他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婆婆还训斥呢,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关一会儿机……他只管笑笑,走到院里去回。那时,大概他就安排好老范去接她了吧。
她没有任何想法,已经习惯了他的安排。
在人前,他是体贴的丈夫。
河川,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