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骨冢足有两米见方,因为在这广场之上,实在是太过常见,所以我并没有多在意。
它的组成,都是些比我大腿还粗的骨头棒子、碎屑,以及一整条脊椎动物的整体形状,不远处还有一个很大的头骨散落,有点儿像是大象或者犀牛之类猛兽的。我本来就是小心翼翼地防范着,一听到这声音,脊梁骨立刻绷紧,然后低头瞧去,只见那堆骨头渣子里面,有一只黑色的小甲壳虫,从里面窸窸窣窣地爬将出来,一双天牛般的触角四处转悠,像垂柳,然后指向了我。
这个小东西突然抬起了头,背上的双翅一振,朝着我缓慢地飞起,嗡嗡嗡,嗡嗡嗡,特别像是蚊子在鸣叫。作为一个生于南疆的孩子,这一生里面,倘若说最讨厌的,莫过于吸人鲜血的蚊子了。它总是藏于暗处,小心翼翼地盯着你,一旦发现空隙,就振翅飞起,趁你不备,一口就将你吸个正着,不但如此,它还会在伤口上面留下些病菌,让你痒得难受。于是我扬起手,准备和大部分人一样,将这只小虫子拍在地上,不让它胡乱动弹,扰我清静。
刚刚伸出手,我的心中就是一阵悸动,莫名地心慌意乱起来。不对,这个耶朗祭殿,封闭了几千年,莫说是虫子,便是那鬼魂,都溜不进来,所以张大勇才费了这么多心思,将我算计到这里。
于是我心中各种吐槽,身子往后面疾退。
这小东西居然深明游击战术的精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朝着我就呼啦呼啦地飞了过来。我见这东西,十分灵敏,心中那股危机感便更加强烈,见到它铆足了劲儿,朝我冲,我也不敢硬顶,往旁边一闪,这小东西就朝着我刚刚瞧过的竹简处射去。深深地扎在了竹简之中。
古代文化落后,特别是造纸术发明之前,知识的传播除了靠口口相传,大部分都依托于竹简、丝帛以及羊皮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制取不易,所以显得十分宝贵,一般都会记录一些十分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刚才虽然看不懂,但也是轻拿轻放,想着总会有专家,能够破译。
下一刻,我的眼睛突然就瞪了起来。在我的眼中,有突然蹿出的焰火,燃烧起来,差不多一丈高。刹那间,这焰火竟然呈白色,那温度,显然是达到了一定程度,才会有这样的效果。我吓了一大跳,往后蹿了好几米,这什么玩意,竟然会这么厉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些竹简便化成了红色的炭火,灰烬一般,不过还保存着原本的形状。
在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我看到那只指甲盖儿般大小的黑甲壳虫,陡然出现。它沐浴在白色炙焰里,黑得发亮,我似乎能够看见它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似乎想将我也变成它身下的那些竹简。我瞪着它,缓步后撤,一、二、三……我见到那虫子振翅,嗡的一下,朝我射来,我转过身,拔腿就跑,呈S形,四处绕路,试图通过一路上的石雕,延缓这小东西的追逐。
我一边跑,一边高声狂呼:“有请金蚕蛊大人现身,有请……我操,你这吃货,到底消化完了没有啊?”
我高声抱怨着,可惜金蚕蛊似乎真的吃得有点撑,实在是无法出现,倒是黄鹏飞和白露潭等人瞧见我大吼大叫,都朝这边赶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见他们即将靠近,吓得赶紧挥舞着手,说你们别过来,这虫子太厉害了!
那黑甲壳虫实在太小,白露潭瞧不见,还傻不愣登地惊讶,说啊,什么虫子?话音刚一落,那只黑点儿一样的甲壳虫立刻嗖的一声,从白露潭的脸颊边飞过去。这一道热流,让白露潭瞬间清醒过来,像触电一样,朝旁边使劲儿跳过去。
黄鹏飞早就知道了厉害,一声不吭地转头就跑开。
然而不知道是他太招人喜欢,还是一头湿漉漉的道髻太过于醒目,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凑巧,那黑壳儿甲虫,竟然抛开了我和白露潭,朝着已经溜得老远的黄鹏飞追去。黄鹏飞闷着头,一口气跑到了西北边缘,刚刚回过头来,就瞧见一道黑影子,嗡嗡嗡地振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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