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这是管杀不管埋的节奏吗?
我们听到杂毛小道惶恐的语气,才知道他并没有开玩笑,顿时一阵无语。
电闪雷鸣,我们一阵心慌,杂毛小道尽力把垂落下来的电光,往河边引。金黄色的雷电击打在血红的河面上,顿时有蓝色的波光朝四周蔓延。无数手脚在河面上漂浮,状况十分凄惨。电光持续,天地变色,一切如同破碎的玻璃。
持续的亮光之中,突然传出一句凄厉的尖叫:“你们……好狠啊!会遭报应的……”
“会遭报应的……”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飘荡而来,让人神志一片混浊,恍恍惚惚、摇摇晃晃、天旋地转。炫目的白光将我们的视网膜,刺激得一片白茫茫,我赶紧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那雷声渐远,仿若天边,四周开始幽静下来,似乎有虫儿在草丛中鸣叫。
一切恢复如常,没有了绚丽的雷电,没有让人毛发飘起的正电离子,更没有轰鸣的雷声。我睁开了眼睛,入目一片黑暗,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适应了,借着星光,发现我们面前的农庄,早已消失不见,唯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草丛。而我们的车子,就在身后七八米处。
其余三人皆睁开了眼,杂毛小道深深吸了一口夜里的冷风,犹豫地说:“回来了吗?”
我们都不确定。杨操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走进草丛十好几米,然后回过头来,招呼我们过去。我跟过去,发现草丛深处,有一座圆形坟冢,青石碑立,螭首龟趺,上书显祖妣白孟氏大人之墓,周边还有些印花纸钱,很新。坟冢后面,有一株有年头的老槐树。
我绕过坟冢,抬头看,只见老槐树上吊着三个纸人儿娃娃,瞧那打扮,正是我们之前所见的三个美丽女子。
杂毛小道从怀里取出一把月牙形状的小刀,走上前,在老槐树上划了几刀,横二竖三,然后把皮剥下,用手电筒照。我凑上去看,树皮之下,竟流出血一样的树汁来。杂毛小道将小刀擦净收起,然后回过头来对我说:“这树成精了,不过被我勾连的天雷击溃了神志。小毒物,你不是没有趁手的剑吗?这成精的槐木,可以制成鬼剑,你要不要?要的话,我们返程,砍了它……”
我大喜过望,连忙点头,说:“要的,自然是要的。”
我观察这槐树,并没有见到雷劈的痕迹,不知道鬼打墙幻境里的雷网到底是真是假。正想问那鬼剑的用处,突然从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田师傅见到,高兴地跟我们说:“这是老姚的车,第一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第一辆?
我们都往后瞧,只见来的,有且只有一辆,其他两辆却没有见着。杨操脸色严肃,说:“有些不对劲啊。那车子怎么感觉有些奇怪?难道这鬼打墙,还没结束?”我们都不由得戒备起来,田师傅却欣喜地,冲回到路面上,朝疾驶而来的车辆扬着双手,大声地招呼着。
我看见车灯闪耀,车速并没有半分减缓,不由得大声喊:“田师傅,快跑……”
田师傅不知道是听到了我的示警,还是感觉到车子来意不善,反应过来,扭身朝旁边跑去。然而,哪还来得及,黑色越野车保持车速,在我们眼皮底下,朝田师傅猛力撞去。田师傅见来不及闪避,扭过身,用屁股迎上了车头。越野车猛地一顿,田师傅像断线的风筝,歪歪斜斜地朝草丛摔去。
我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攥紧拳头,准备冲上去,将车子里的王八蛋给揪下来。刚刚冲出两步,车门推开,司机老姚向前一滚,然后蹲地,举枪朝这边射来。人自然不能跟子弹比硬,我们都伏到坟冢后隐蔽,只见车子后门被推开,黄鹏飞提着七星剑冲了出来:“你们这些猴子,今天死定了!”
我心中剧震,黄鹏飞这小子,是准备在这里伏击我们,一报仇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