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扳机时,随着“砰”的一声沉闷的枪响,从公路方向飞来的一颗狙击弹,如久旱之后的一场甘雨,将火鸟身边的岩石瞬间炸得粉碎。
在天女散花一般的碎石飞溅中,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狠狠砸在火鸟的左侧脸部。猝不及防下,突然吃痛的火鸟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微微颤抖,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同一刻,子弹射出的公路方向,据枪左右巡守的龙9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被狙击步枪双膛枪口喷出的气浪猛然撞飞出去。
热浪熏袭中,侧身趴在地上的龙9登时两眼乌青,晕头转向。他胡乱抹了一把流出的鼻血,呲牙咧嘴地说道:“龙3,你丫太不地道了,怎么开枪前连声招呼也不打?”
扎西晃了晃头,迅速推弹上膛,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奶奶个熊的,要不是你开车比蜗牛还慢,老胳膊老腿的龙2又怎会窜到咱们前面去?”
临了,扎西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龙9啊,凡事要先从自身找原因,不然的话,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啥时开枪你心里没有数呀,在战场上多长了心眼。”
“你……我……”龙9一时语塞,他捡起旁边的步枪,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然后像个乖宝宝一样,老老实实的躲到了吉普车的东侧。
“砰”的一声巨响,两秒钟不到,当停在公路上的武装吉普再次被浓重的烟雾团团笼罩时,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火鸟心中叫苦不迭。
前有劲敌,侧有偷袭,在一个经验丰富、杀伐决断的反狙击专家和一个抱着狙击炮瞎打瞎撞的疯子的联手夹击下,进退维谷的火鸟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如何反击,如何应对。
曾经的自信,曾经的狂妄,如指间的流沙,转眼间消逝不见。
人眼从光亮环境到夜暗环境,需要一个逐渐适应的过程。当空中的照明弹慢慢熄灭,整个大地被无际的夜幕再次吞噬时,适时出击的龙2以兔起鹘落般的快捷,强行推进了大约一百多米距离。
他半跪在地,手握突击步枪弹匣,迅速通过象限测距瞄准具校对修正。
“龙4,吸引射击!”
闻声,满怀怒火却苦无发泄的龙4犹若在地底下汹涌澎湃,努力寻找出口的岩浆,一下接着一下连续猛扣扳机。
“砰……砰……”
在龙4不管不顾的盲目速射中,快如闪电的大口径狙击弹,如璀璨的流星,在夜空中划射出一道又一道令人胆战心惊的赤红弹痕。
借着这个机会,准备就绪的龙2沉着击发。
“嗵”的一声闷响,终于迎来出场机会的高爆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飞上了夜空。
无巧不巧的是,以抛物线抛射的高爆弹还没有落地爆炸,一发狙击弹就提前径直贯穿了火鸟身上的防弹背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惊恐万状的火鸟的视网膜上,瞬间留下了身体被撕成碎片的血腥影象。紧接着,剧烈的爆炸终于为他罪恶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滚滚硝烟中,血肉横飞中,沙石飞溅中,就连以结实耐用著称的狙击步枪,也立轰成一堆百无一用的破铁烂片,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猛地抛向空中,而后又和着血雨悉悉索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