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夫人要退婚,显得很是为难。
要知道她还打着让二女儿嫁进韩家的想法,此刻若韩夫人退了这门亲事,连累了二女儿的婚事,可怎么得了?
“韩夫人,你这是听哪个嚼舌根说的?瑜儿她好得很,哪里会疯?”陈氏一脸惊诧莫明地问道,显然是极为震惊。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沈之瑜是真疯了。
这几日,已经咬伤了好几个家奴,成天地疯疯癫癫,时哭时笑,身上更是没一处干净的地儿,整个一幅从叫花堆里出来的乞丐一般恶心。
“丞相夫人,你可不能骗我,若是真疯了,到时候娶回去伤着了我的旻儿可怎么办?”韩夫人半信半疑道。
陈氏面上温和,心里却是冷笑,难道韩旻现在就不是个疯子?没两日便要折腾死个把人,她倒觉得这两个疯子凑到一块还挺般配的。
“韩夫人,你这是哪儿的话,我家妍儿与你家祺儿可是要成亲的,咱们便是亲家,我能骗你吗?”陈氏信誓旦旦,脸上的笑意越盛,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沈之瑜这个疯丫头才行。韩夫人点头称是,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亲眼一见比较妥当。
于是又道:“丞相夫人,不如这样,我还是去瞧瞧三小姐,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我们就尽早把两个孩子的日子定下来,若是...”
陈氏心里一沉,脸上的笑已经有些快要挂不住了,暗暗咒骂韩夫人奸猾,却又没有一点办法,于是对着闵婆子使了个眼色,才道:“也行,只是瑜儿现下正在午睡,不如我们等晚些再去瞧瞧?”
韩夫人疑惑,但不亲眼一见,她是放不下心,只得点了点头,又继续坐着与陈氏寒暄。
清姿躺在槐树下乘凉,这天是越发地热了,可是流盈轩却是十分地凉爽,加上清姿本来体寒,躺在树下,凉风阵阵竟幽幽地睡了过去。
顾连城忍了一夜,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狂热的思念,跑来了流盈轩。
见清姿在树下睡着了,不忍吵醒,便轻轻地在旁边坐了下目,一双幽深的目光紧凝着清姿,痴缠而热烈。
清姿半睡半梦间,只觉得好像被人紧盯着一般地浑身感到不自在,不由缓缓睁开了眼。
入眼,却见顾连城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她的心猛然一跳。
“你怎么来了?”自昨日离开之后,她便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没有顾连城在身边,她竟然彻夜难眠。
直到天快亮,才昏昏入睡。
可没睡到一个时辰,又作了一个恶梦惊醒,便是再也无法入睡。
精神十分地不好,连午膳也只用了一点点,方才被凉风吹着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不想扰得她睡不着的罪魁祸首竟突然出现了。
“想你,所以过来瞧瞧。”顾连城低低地说道,走到清姿面前看着她神情恹恹的表神,不禁心疼道:“怎么?昨夜没睡好?”
清姿浑身一麻,心里竟生出一股委屈。
“没有。”她垂下眸,冷冷地说道。
这时,锦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顾连城来了,福身行了个礼道:“王爷,你快给小姐看看吧,小姐也不知怎地,食欲不好,早上只喝了两口粥,午膳更是只喝了几口汤,其它的一点也没吃,大半日的精神一直不太好。”
顾连城听了,心疼极了。
知道清姿定是因昨日的事情乱了心神,夜里没睡好,所以白天也没有味口,精神更是低落。
锦瑟却是不知这些,只是为清姿的身子担心,却不知自己这话让清姿气闷得恨不得能把她的嘴给缝上才好。
“锦瑟,你不是还有别的事要说么?”清姿声音冷了几分道。
锦瑟这才想起:“韩夫人听说三小姐疯了,跑来说要退了这门婚事。”
“退婚?哪有这么容易的,她想要便要,想退便退?”清姿听到,眼底冷光乍闪,启唇冷笑道。
“韩夫人素来奸猾,定是不会娶一个疯女回去的。”锦瑟又道。
“疯女?走,去瞧瞧三姐疯了是什么模样。”清姿冷声嗤笑,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顾连城自然是也跟了过去。
到了沈之瑜住的院子,只见几个打杂的婆子与丫鬟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
走进去,正见到闵婆子与几个丫鬟拉着满头是草,身上脏污还散发着恶臭的沈之瑜往屋里子拖去。
清姿走了进去,见到沈之瑜一脸傻笑,手里还拿着一撮狗尾草嚼着,那神情,就像是吃零嘴儿的小孩子一般,十分香甜。
再看沈之瑜那身上,没一处干净地儿,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大粪恶臭。
“闵妈妈,你这是要做什么?”清姿见闵婆子正在扒拉着沈之瑜的衣服,不由好奇地问道。
闵婆子见到清姿一脸无辜纯良的笑意,但想到她算计夫人陈氏和府中其它人的种种事情,不由打了个冷颤,颇畏惧道:“夫人命我把三小姐洗干净了,呆会送去给韩夫人瞧瞧。”
“可是三姐都这幅模样了,韩夫人瞧见了,怕是也不会要吧?”清姿眨了眨眼,不解道。
“八小姐,老奴只是按夫人吩咐办事,其它的一概不知了。”闵婆子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于是慎重起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清姿却是叹了口气,看向走了进来的顾连城道:“唉,三姐都这样了,也真是可惜,闵婆婆,不如让师兄为三姐诊诊,师兄医术精奇,说不定能医好三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