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之瑜更是吓得差点昏过去。
杜妈妈的尸体被人抬了下去,沈之瑜借口太累,想回去歇息,便逃也似地离开了流盈轩。
可是,一路上,她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看,这种感觉,让她恐惧到了极致。
流盈轩里,清姿看着已经死去的小狗,心里难受,面上仍是淡淡地看不出表情。
“既然喜欢,我下次再去弄一只一模一样地回来。”顾连城站在她身后,看着清姿目光落在小狗的尸体上,声音温柔道。
清姿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她哪还愿意再喂一只?那不是看到便会更加难受吗?
顾连城明白她的心思,笑了笑道:“方才你拿针故意定住杜妈妈的眼皮,不让她合眼,沈之瑜此刻怕是已经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旁边灵巧儿与锦瑟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张大了嘴巴,一脸诧异。
“可奴婢觉得三小姐并不像表面那般胆小怕事。”锦瑟惊讶过后,便是皱着眉头,神情十分认真严肃地分析道。
清姿笑着点了点头道:“她可是这府里藏得最深的一个人儿,若不装作人前胆小怕事,怕是早已经被俞氏和沈诗雅给整死了。”
说完,她突然看向顾连城,眼底有抹复杂的神色闪过。
若不是因为顾连城,沈之瑜是绝不会露出破绽。
所以,情爱这东西,真是碰不得。
沾上了,便暴露了自己的弱点,成了别人攻击的箭靶。
顾连城从她的眼中得到了异常的讯息,心猛然一沉,上前想要说什么,却见清姿已漠然地转过脸道:“我要休息了,师兄请回吧。”
沈之瑜从流盈轩离开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直直地朝锦华轩走去。
刚走到院子,便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沈悠妍坐在藤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神态淡雅间却透着一股戾气狠色。
“二姐,这是怎么了?”沈之瑜收敛了心神,浅浅含笑地走了过去。
沈悠妍却是神色一冷,将手中的茶杯朝跪着的婆子,丫鬟们砸了过去,跪在最前头的芝兰不幸被砸中,额头被划破一道痕迹,红色的鲜血淌了下来,看起来十分可怖。
沈之瑜瞧见这一幕,先是一惊,眼底却是闪过一道冷意。
“二姐,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沈之瑜又重新倒了杯茶放在沈悠妍旁边,轻缓地问道。
沈悠妍很是气恼,指着面前的一干子人道:“是谁偷拿了我的东西,还不快交出来,别等到我叫人过来搜查,那时,可是求饶也没用的。”
“东西?二姐,你丢了什么东西?”沈之瑜睁大了眼睛,明知故问道。
底下的人也是一头雾水,被不明不白地唤了过来,又受了这一通子骂,却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二小姐究竟是丢了什么东西。
“前些日子,母亲叫人送了几块上好的鸽子血料子,今日我去翻箱子,却发现少了一块,定是这些贱坯子贪心,趁着我不注意偷拿了去。可是既然敢贪心,也就得想想有没有这个福气受得了那样好的东西。”沈悠妍这话,一半是对底下的奴才说,一半却是在警告沈之瑜。
沈之瑜聪明得紧,自然是明白沈悠妍这话有意敲打自己,面上却是温顺地笑了笑,低头默不作声。
她太了解沈悠妍的个性了。
面上虽淡薄,一幅与世无争,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是一个十分霸道,占有欲特别强的人。
尤其不容别人觊觎她的东西。
这一点,沈悠妍与沈悠莲这两姐妹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辙。
只是沈悠妍平时掩饰得好,又一直被沈悠莲压在上头,很难让人察觉到罢了。
唯独自己跟在她身边这么久,才慢慢地摸出了她的个性。
而她那日故意当着沈悠妍的面前多拿了那些好东西,可不止堵气,有一大半的原因便是为了今日。
果然,自己算计得没错,沈悠妍因着前几日的事情,胸口一直憋着一股气,如今又发现价值连城的鸽子血料子不见了,火上加火,自然是有人要为此而付出代价的。
听到这里,咬着牙忍着痛不敢吭一声的芝兰陡然打了个冷颤,神情恐惧地抬头,看向了沈之瑜。
却见沈之瑜神情淡淡地,眼底有抹笑,却是那样的嘲讽,冰冷。
她突然便意识了过来,心里一惊,张开嘴便要说话,却被沈之瑜抢过了话头。
“二姐,不如叫人搜身吧,这外面日头毒,咱们还是进去,可别中了暑才好。”
沈悠妍心里恼,坐在院子里自然是燥得慌,便点了点头,与沈之瑜进了屋里。
过了一会儿,便有婆子进来,手里拿着那块鸽子血,身后还半拖半拉着芝兰走了进来。
“小姐,料子是在芝兰房里的衣柜子里找到的,里面还找到好些好东西。”婆子说罢,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一个袋子,往桌上一倒,只见玉扳指,赤金雕凤镯子,步摇,簪子,宝石耳坠,宝石项链,哪样都是价值不菲。
芝兰被堵着嘴巴,唔唔地发出声音,神情张惶失措地摇头。
沈悠妍看到这些东西,面色终于冷了下来,眼底狠意乍现,森森地下令道:“给我掌嘴。”
婆子领命,卷起袖子便是啪啪地往芝兰脸上煽了过去。只几下,芝兰那白嫩的小脸蛋上面便是红肿难看,又是十几十,脸已经被打出了血珠子,可沈悠妍仍没叫停手,目光看也不看芝兰那凄惨的模样,闭着眼静静地靠在榻上,就好像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一般。
芝兰的脸被打得火辣辣发疼,脑子也在发晕。
直到她已经感觉到这张脸已经不是自己的脸时,沈悠妍才缓缓地出声道:“停了吧。”
婆子这才收回了手,背在后面捏了捏。
说实在的,这打人的,也是门苦差事,这么多巴掌下来,手都已经煽麻了。
“你可还有要说的?”沈悠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芝兰,眼底却是一点怜惜也没有。
芝兰已经被打得站不稳了,耳边嗡嗡地哪还听得清话?若不是身子后被人反钳着手压制住,怕是已经晕在地上了。
见芝兰不回话,沈悠妍朝婆子挥了挥手。
婆子便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芝兰便被押了下去。
她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声,生命便这样轻易地被人夺去了。
沈之瑜十分痛快地看着芝兰被押了下去,只感到心里畅快极了。
“三妹,流盈轩那里怎么样了?你打算何时行动?”就在她心底得意的时候,沈悠妍的声音却幽幽地问了出来,叫她猛然一惊,心顿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