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沈玉泽顿时慌了手脚,愣在那里,脸上惊恐,懊悔,恼怒交织。
灵巧儿猛地转过头,恨恨地瞪着他道:“大少爷,我不知道你到底听了谁在嚼舌根子,可是小姐最讨厌的便是景王,若是让她嫁给景王,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现在好了,小姐死了,你满意了吧?”
沈玉泽一阵惊慌,他满脑子还是清姿方才那充满怨恨的眼神,那种眼神是不会有假的,那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啊!
锦瑟听到灵巧儿的声音,立刻从外面奔了出来,见到清姿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灵巧儿恨恨地瞪着沈玉泽,锦瑟心里猛然一惊,跑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锦瑟摸了摸清姿的手脚,发现冰冷得瘆人,着急地追问道。
“是他掐死了小姐,他就是凶手。”灵巧儿泪水就掉了下来,愤恨地指着沈玉泽,神情凶狠道。
锦瑟这才看到清姿脖子上那一圈指痕,眼底闪过一道冷意,心里慌乱之际,却还是沉着道:“巧儿,你快去将世子爷请来。”
灵巧儿离开时,仍恨恨地瞪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沈玉泽,才飞快地跑了出去。
沈悠莲很快便听到沈玉泽将清姿掐死的事情,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动,她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便挑起了大哥的怒火,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更将沈清姿这根眼中钉除掉了。
可是想到就这样轻易地让她死了,又觉得太便宜了她,心有不甘。
为了亲眼见证沈清姿确实是死了,她立刻来到了东厢房。
却只见沈玉泽还愣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而清姿则是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锦瑟拿了颗抑制寒毒的药丸放进清姿嘴里,却怎么也无法让她下咽,情急之下,让锦绣切了两片山参放过到清姿的嘴里让她含着,听说这样可以吊命,不管有没有用,在顾连城来之前,都得试一试。
“八妹这是怎么了?”沈悠莲一脸诧异地进来问道。
沈玉泽猛然回神,目光阴冷地扫向沈悠莲。
沈悠莲被他这目光看得心里发虚,面上却作一幅担忧之色地走到床边上探了探清姿的鼻息。
发现真的没有呼吸了,沈悠莲心里顿时狂喜,可脸上却是一幅惊惶之色道:“大哥,八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呼吸了?她...她不会是死了吧?”
锦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沈悠莲,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作声,只是不停地按压着清姿的人中。
锦绣和沐心急得团团转,几次门口去看顾连城来了没有。
半个时辰过后,顾连城才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灵巧儿。
进来之后,顾连城立刻握住清姿的手把脉,又探了探她脖劲的脉博,之后便拿出银针往她头顶和人中施了几针。
沈悠莲见了这幅场景,只是挑了挑眉,心道都没了呼吸,你顾连城再有神医之名,怕是也束手无策。
“世子爷,小姐她怎么样了?”锦瑟见顾连城神色平静,心下焦急地问道。
“她这是寒毒发作,又加上血气不足而产生的休克之症,半个时辰之后便会苏醒。”顾连城这才转过身,神情冰冷地看向沈玉泽。
顾连城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除了沈悠莲以外,个个都松了口气,
“大公子,清姿同样也是你的妹妹,你何至于如此心狠手辣,要活活将她掐死?”顾连城目光发寒,神情阴鸷,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面对顾连城的质问,沈玉泽不发一语,他懊恼悔恨极了,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顾世子,什么是寒毒啊?”旁边,沈悠莲眨了眨眼,神情无辜地问道。
顾连城冰冷的目光扫过沈悠莲的身上,冷笑道:“大小姐关心的问题还真是不一般哪!身为长姐不问是谁将妹妹伤成这样,反而问些明知故问的问题,真是怪哉。”
“什么叫做明知故问?世子爷真会说笑。”沈悠莲只知道顾连城一向待人冷漠,却不想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怕沈玉泽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不禁露出僵硬的笑意。
“大小姐以为自己是谁,本世子像是说笑吗?至于这寒毒,大小姐和丞相夫人怕是比谁都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吧?”顾连城其实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当年清姿掉入冰湖是陈氏所为,如今见沈悠莲既然问了起来,自然是试探。
沈玉泽怀疑地看着沈悠莲。
沈悠莲被这两个男人的眼神看得心虚起来,她掩饰着心里的慌张,扯唇笑道:“世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既然听不懂,那大小姐还是出去吧,清姿体虚,需要静养,屋里还是安静些地好。”顾连城直接冰冷地下起了驱逐令。
沈悠莲面上再也挂不住,愤恨地瞪着顾连城道:“你...这可不是你淮南王府。”
“悠莲,还不出去。”沈玉泽一道沉而冷的声音打断了她。
沈悠莲被他那道冷厉,充满质问的眼神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待沈悠莲离开,顾连城看向沈玉泽,冷笑道:“大公子,今日你将本世子的师妹伤成这样,你说我该怎么替师妹报这个仇才好呢?”
话落,只见一道白影如光一般在眼前闪过,眨眼前,顾连城已欺身来沈玉泽面前,掐住了他的咽喉。
“不如以牙还牙可好?”冰冷的笑声,从顾连城的双唇间逸出,他看着沈玉泽的目光,就像是地狱地修罗,充满了危险的煞气。
沈玉泽知道自己活该,方才差点错手杀了清姿,若是顾连城要真的杀了自己,他也无话可说。
“你既然要替八妹报仇,那便来吧。”说完,沈玉泽目光沉沉地看着顾连城道。
顾连城就要收紧指力,他武功超群,当今天下没有几人能敌,若是掐死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师兄,放开他罢。”突然,清姿虚弱的声音从床边传了过来。
顾连城松开了手,快步走到了床边,将准备起身的清姿又按回了床上。
沈玉泽虽然只被顾连城掐了那一下,却发现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就连呼吸的时候都感到火辣辣地发疼。
顾连城虽然放过了他,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惩罚他,自然是方才在掐他时,掐准了他的穴道,接下来这一个月,沈玉泽定会要为今天的冲动而付出一定的代价。
清姿虽然苏醒,又有顾连城为她施针,可伤上加伤,让她的身体极度虚弱,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枕靠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虚弱得像是快要消失一般。
如果可以,他真想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保护她,陪伴她。
可是他能感受到清姿的坚强与排斥,她的坚强让他觉得心痛,方才在路上听灵巧儿那样一说,便感到胆颤心惊,本就受伤未好,寒毒发作,又被沈玉泽差点掐死,这样一重又一重的痛楚加诸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听到喊过一个疼字,甚至边呻*吟都没有。
方才施的那几针虽然可以暂时压制寒毒发作,但那种从骨头里生出的寒冷疼痛却仍然存在,常人是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的,可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子却能咬牙生生忍受了过来,她以前到底遭遇过什么?让她能够如此坚强,也让她如此冰冷。
顾连城叹了口气,道:“你如今还是喝点药慢慢把身子调理好吧。”
清姿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漓凤公主知道清姿出事,立刻便从公主府赶了过来,沈建安虽然很疼沈玉泽,但也不敢纵宠,于是罚沈玉泽去跪祠堂。
沈玉泽倒是不为自己争辩,一语不发地就去了祠堂罚跪,当然,这个时候他想说话,怕是也说不出来。
待漓凤公主离开,沈建安回了秦氏那里,陈氏才神色阴沉地将沈悠莲叫进了内室。
刚踏进屋里,陈氏冷喝一声:“跪下。”
沈悠莲心里一惊,却不知悔改,而是神情愤懑不服道:“母亲,我没有做错,为何要跪?”
“你与沈清姿争斗,为何要将你大哥拉进来?你是想让他手上沾满鲜血才高兴吗?”陈氏痛心疾首地指着沈悠莲怒斥道。
“母亲,我也没想到大哥会气成那样啊!这也不能怪我。”沈悠莲心里只想着要除掉清姿,至于是借谁的手,她从来不在意,如果,能够除掉她眼前的挡路石,她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所有人,甚至包括疼她如珠如宝的母亲陈氏。
陈氏见她不知悔改,心里又悔又气,看着沈悠莲的目光失望至极。
她以前总想着这个宝贝女儿有着天仙般的容貌,定然要嫁给最尊贵的男子,所以处心积虑地帮着她除掉洛宛,陷害洛家。
可是,这个女儿变得越来越可怕,甚至连自己的亲大哥也可以不管不顾。
陈氏只看到沈悠莲的可怕,却不知道沈悠莲便是在她的纵容之下,对洛宛的嫉妒,对轩辕靖南的守候等待中,渐渐变得性格扭曲,自私自利。
清姿喝了顾连城开的药方之后,休养了三天,便好了许多。
这日漓凤公主来了兰若轩,沈悠莲装模作样地过来了一趟,站在旁边假意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
“清姿,你这两日可觉得还好?”漓凤长公主见清姿气色比之昨天好看了些,笑着问道。
“多谢公主挂念,清姿觉得比起昨日要好了很多。”清姿的态度也是十分的温顺乖巧,不似面对顾连城那般冰冷淡漠。
“今日顾世子可有过来为你诊脉?”漓凤公主最近常常来丞相府,又从那日上元节灯会上的观察断定顾连城应该是倾城于清姿,只是清姿是何想法,她却摸不清楚。
“师兄今日有事,估摸着是不会来了。”清姿淡淡地应道,不太愿意与漓凤公主谈及顾连城的事情。
“小姐,药煎好了。”锦绣从外面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中药味道。
清姿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药碗,接过去,一勺一勺地喝净。
待她喝过药后,漓凤公主见时辰不早了,便道:“你既喝了药,那便好好休息,我还要去趟皇宫,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清姿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只觉得一股腥甜喉咙里喷涌出来,身子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昏死过去。
“啊!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锦绣手中的碗啪地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漓凤公主才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惊呼声,立刻折了回来,只见清姿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嘴角还有黑红色的鲜血流出,模样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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