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锣鼓声、鞭炮噼里啪啦声震耳欲聋,在夏府东南角的一座僻静的小院上空徜徉围绕,久久不散。
金蝉捧着精致的小下巴坐在窗棂下,透过乳白色的砂窗纸畅想着窗外的热闹世界。
“小姐,听说今儿好多官宦人家的公子都亲自来送礼,就连焰战王的贺礼也都到了。老爷的大寿真风光啊!”
见没有回应,她嘟起小嘴,弯弯的眉眼瞥向身边的人:“小姐真是的,人家为你考虑,你都不理我。”
女子肤如凝脂,面如白玉,温润的阳光倾泻而下,金黄玉脂闪耀着明艳动人。
她放下手中的书卷,纤细无骨的手指轻压眼睛,笑了。
“你一天最少十次的焰战王,怎么就是为我考虑了?我和他素未谋面,他做他的燕国王爷,我做我的夏家小姐。”
“小姐——”
金蝉似乎有些嗔怪,悄声走进她身边,晃悠着脑袋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
“你整天不出门,哪里知外面的事情。皇上为皇子们选妃,各个豪门争破了脑袋往前挤,偏你漠不关心!”
夏千陌素手挡在眼前,窗棂缝隙跳跃的金黄色阳光揉进眸中甚是刺眼,目光落在榻上的五福捧寿案几上,明眸一片暗沉。
金蝉心微紧,慌忙倒过茶杯挡在她眼前:“一大早夏管家就说要来补漆的,我见前院忙,就让他明天再来。”
夏千陌轻笑,并不执着她的谎言,目光复又落在递来的茶杯上,稀薄的水珠顺着杯沿儿的破落角微微漾出,她微微轻叹,凝白如玉的面上划过一丝无奈。
夏府里,她们的日子愈发艰难了。
房门打开了,珠翠满头的芙蓉簇新一身骄傲的走进来,放下手中的食盒,笔直的身姿象征性的斜了斜,算是行礼了。
“二小姐,夫人说今儿前面大喜,您就好好呆在畅园里吧。万一冲撞了贵客,谁也担待不起。”
夏千陌略一沉吟,算是应承了。
芙蓉并不停留,高昂着脑袋走了。
金蝉扣着房门,大眼睛瞪得老圆,冲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声骂道:“小人得志!”复又重重的关上门,看着坐着静默不语的夏千陌,一颗心砰砰直跳,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姐——”
夏千陌眸光微敛,抿紧的唇瓣有些发白,娥眉微蹙。
“我一味的躲着避着,生怕撞到她眼前去,你倒好,还给我惹着事情回来。刚才的话若是传到母亲的耳朵里,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你的小命又要不要了?”
金蝉含着泪低下头,声音如同蚊蝇却十分委屈:“我不是为你着急吗?委屈了十几年了,好不容易等到及笄之年,若是能得一个如意郎君,还用得着怕府里的人欺负吗?”
千陌脸色微变,粉润的唇上一排清晰的咬痕,从小看着她处境长大的金蝉居然还是这么缺乏谋略,她又气又恨,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金蝉跪着逶迤几步,握起她的手,低诉哀声道:“小姐——”
千陌抿紧双唇,一瞬不瞬良久,眸色之中的怒气微微淡去,轻叹一声,扶起她来。
轻轻拭去她膝盖上的尘土,拉着坐下,晶亮的黑眸散发着与其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
“跟着我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是为了保护你吗?娘亲去后,父亲再未踏入畅园半步,母亲更是千方百计来害我,我悉心筹谋才勉强保住性命,没有事情就还好,若是真的被抓住了把柄,恐怕我死了也保不住你啊!”
金蝉眼角的泪珠晶莹透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千陌看着她削瘦的小脸有些心疼,跟着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庶女,她也吃了很多苦。以前府里顾及着父亲疼爱娘亲,主仆两个还能吃饱穿暖,可是现在,剩菜剩饭不说,有时还是放坏的,穿的更是连普通的下人都不如。金蝉贪吃的肚子老是喊饿,小脸又瘦了一圈。说到底,还是自己这个主子不争气。
千陌压压脑仁,使劲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一旁,金蝉利索的铺摆起食盒,心情突然又转好:“小姐,你看,今儿个有肉!”
一盘青菜,一盘豆腐,两个半碗饭,便是主仆两人的晚餐。
千陌看着豆腐里的肉星沫子,笑了:“难为你了,蚂蚁都找不到,你倒眼尖的。”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映照在房里,拉长的影子随着韶华慢慢移动。千陌又一次翻身,薄絮棉被全部笼在身上依旧抵御不了深秋的寒意。她起身喝了口水,冰凉的感觉更加刺骨,看着硬邦邦的床不禁皱眉。
她穿好衣服,收拢头发,在院子里跑了起来。以前娘在的时候就是经常跟着跑步,身体热起来后睡觉不仅更加香甜,而且不会感到寒冷。
一圈、两圈、跑到第十圈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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