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属于男子的分明棱角。
“嗯,舒齐回来了,快进去。”夷光恨不得把舒齐给拉到车上来,这孩子才放学呢!
到了进门,夷光一边笑问儿子想吃什么,一边叫侍女来给他换衣服。虽然还是梳着总角,但是舒齐已经长大了很多了,再过两年就是连总角都要拆下来梳发髻了。
舒齐换过衣裳,夷光拉着他坐下来,屏退那些服侍的寺人和宫人,和他说起刚刚自己陪伴夫差所听到的事情。
在宫廷内,夷光压根就不想把孩子养的天真无邪完全不知道世事,那是在害他。她保得了一时难道还保得了一世?就是她自己都是战战兢兢的。
舒齐听了甚是无害的歪了歪头,然后嘴边露出笑来,“君父对太子不满了。”
夷光吓了一大跳,她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才放下心来,“你这孩子,说话怎么就这么吓人!”她压低了声音,“可是太子并没有过啊。”
“无过?明面无过。不过君父年老了,看着太子有一日将会取而代之,心里总会不舒服。而且太子和君父政见有些不和,太子曾经找过伍子胥。”
“可那不是好久之前的事情,国君说不定已经忘记了呢?”夷光都快想不起来太子友找伍子胥是什么时候了。
那会这孩子生了没?
夷光瞪圆一双眼睛看着舒齐。舒齐望着母亲的样子咧嘴一笑,“母氏不必奇怪,几国都是这样。晋国卫国楚国都有君父亲废太子,甚至派人刺杀太子的事情。其中虽然也有可惜了的,但是说白了,还是那几个在位的诸侯对太子不放心罢了。”
“怎么说?”夷光问道。在吴宫里她的确能听到一些外面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她没有一个像样的出身,卿大夫们是懒得理她。知道还不如舒齐这个在泮宫读书的公子多。
“晋献公废太子申生。卫宣公废太子急,楚平王废太子建……”
夷光也知道这些事情,很快她就发现这些个废太子的共同特点都是长子,而且老不死的还活的挺长。
“这些都是君主德行有差,和太子的关系……”晋献公是和庶母私通生下的太子申生,然后后来晋献公将庶母扶正做了君夫人,后来骊戎被晋国所败,骊戎首领献上女儿就是那个乱晋的大小骊姬。卫宣公那更是不着调的,先是和庶母私通生的长子急,然后又把儿媳宣姜强占。至于楚平王,他将太子妇伯嬴占为己有,想要杀害太子建,结果闹腾出那么大的事情呢。
“这些君主德行的确有差,但是他们的确对太子不满。晋太子被大骊姬所谗,但是最终让晋侯下定决心的,却是大骊姬进的那毒肉。晋侯未必多在乎大骊姬,但是却在乎自己的性命。”舒齐这话说起来似乎就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至于卫侯和楚王,那更是如此了,由己推人,觉得自己抢了太子的正妻,必定会报复。于是就将太子杀掉。他们并不是多喜爱那些齐女秦女,不过是在乎自己的命而已。”
“那么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夷光听来听去还是没有听到和想知道的有什么关系。
舒齐可就真的笑了,“他们有个同点,太子长成,且手上多少有兵权。”
“可是太子掌握兵权本是常理……”夷光反驳一句。
“太子掌兵乃是常理,可是在对太子不满的诸侯看来那就是威胁。”舒齐的脸上露出笑容,“楚成王太子商臣可不是就凭着太子宫室里的甲士还有潘太师弑父上位的么。”
夷光看着儿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起来,她这个在夫差身边的人才应该滚去好好把眼睛擦一番才是了。
舒齐狡黠一笑,“看起来公子姑蔑公子地是要去做出头鸟了。”
夷光下意识的想起历史上那些为太子之位皇子打破头的事情,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舒齐,不管他们争也好,不争也好。不要搀和进去。”
她紧紧的盯着儿子的脸。这孩子的一番话,她很难将他和普通孩子对比起来。
舒齐看着母亲一会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母氏,就算我想争,也比不过前头的几个兄长。而且我更愿做一只黄雀,不管太子和那几个公子怎样,我自在就行了。”
说着他似是撒娇的看向母亲,“我想吃蜜桃,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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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坚是在半路上遇到叶公子高的军队,而且听到一个震撼的消息,白公胜进了郢都之后竟然抢了楚王公然作乱!
“大夫为何不戴胄!”戎车之上,那些逃出来的国人朗朗对叶公子高喊道,“郢都之内国人莫不盼君!贼子作乱,挟持国君,大夫前来勤王,若被贼人所伤,国人无望矣,大夫为何不戴胄!”
白公作乱了,一时间从郢都出来的那些王师们群情激奋,和国人们一起呼喊要求攻入郢,铲除那个自立为王的白胜。叶公带上王师和县师一同出发。
钟坚没有想到没在边境和吴国打起来,倒是先在郢都平叛。戎车等物在攻城战里的作用并不是很大,他手里紧紧握着长戟,背上的是公和装满箭的箭袋。
没有命令还不是他动的时候,他站在车上。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孟子提出的话的确是有些道理。
国人们不满白胜自立为王,连续杀掉令尹和司马,挟持楚王。竟然在郢都里帮起了叶公子高。
郢都城门终于被冲车冲撞开,勤王的军队如水冲灌进郢都城内。
“准备。”钟坚带领射手冲上高台等位置,命令射手朝那些乱窜的乱军射杀。惨叫声声,居高临下的射手箭镞瞄准了那些乱兵们,毫不留情的放箭。
惨叫连连,当大军从两边包抄将叛军彻底堵死的时候。那些叛军也无路可走了。
兵车在郢都大道中来回奔驰,抓捕作乱的白胜。楚王被大夫圉公阳背到昭夫人的宫中躲藏起来,听到叶公子高前来勤王,叛军已经溃败之后。才从昭夫人宫中出来。
“驾,驾!”雨水迷了眼睛,大雨滂沱,戎车的速度却没有半点的减少。车上甲士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名骑马在雨中奔驰的人,大喝一声,“前方何人,快停下!”
前方的人不但不停下,反而朝马臀上狠狠抽了几鞭子。
车上的钟坚见状,径自抓起一把短矛朝着那人胯*下的马狠狠投去。
一声马嘶,马被背后投来的矛刺的前腿一跪。马背上的人朝前扑到在地。因为大雨地上早就成了泥潭,这么一扑整个人就滚在泥水里。
等到那人翻过身来,几把戟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自古太子难做~春秋时代更是坑嫡子的爹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