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的回归对于越人来说算是个好消息,毕竟国君到吴国做了三年的奴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而夷光对越王勾践回不回国没多少的关心,那个勾践回来了她家也不会因为这样少掉几年的赋税。而且这些年越国大夫为了讨得吴王的欢心,时不时组织民众进山采集桑麻织成布匹以进贡吴国。夷光自然也是应命令采集桑麻织布,辛辛苦苦忙碌得来的布匹上交不说一粒米都得不到。
夷光现在真心体验了什么是一天累得和条狗似的却还养不饱全家的无力感。
在河边她将要洗涤的纱布洗完丢进竹篓里后,和身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修光说“真想有一日饱腹不必终日忙碌。”
修明听了一笑,“哪个不想吃饱呢,夷光你该不是饿的脑壳不清楚了?”
修明那一句话直接哽的夷光无话可说,自己埋头将那一堆的纱布给弄到竹筐里。这些纱洗干净到那些从中原几国来的商人那里可以换得一些吃食。因此浣纱女们都不敢大意把手里的布给弄坏弄脏了。
浣纱女们背着洗干净的纱布在自家门前晾晒好,又将干掉的纱布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打算拿到那几个精明的商人那里,给家里换来些许的食物。商人每逢每月底会在村外收布,这会苎罗村里的少女们也会成群结队的前往商人那里。
这天也是家里希望最大的时候。夷光蹲在屋子门口,身边是好几捆束好的柴,那是整理好待会要给父亲背出去卖的。手指在整理柴木的时候不小心刺进去一根小刺,她自己坐在门口借着光把手里的刺给挑出来。
这边才把手里的刺儿给挑出来,那边修光已经背着装着纱的竹篓走到她家门前了。
“夷光,还不走?”修光看着她坐在门前,“待会可就甚都没啦!”
“哎!来了!”夷光随意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来,钻进屋子里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竹篓背在肩上赶紧和修光走了出去。
山路崎岖很是不好走,好在苎罗村里的少女们早已经习惯了。她们盼着这日已经很久了。
在水泽丰富的越国,站在高处就可望见缭绕在山体间的氤氲白雾。白雾和山上苍翠欲滴的树木交融在一起。
少女们相伴而行,略带稚嫩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下了山道到平坦的大道上,脚底板在好过些。要知道她们这群人可是没有什么鞋穿的,全都光着脚。
大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大多数是衣不蔽体的女人,也有几个赤*裸着上身露着狰狞纹身的男人。因为男人在三年前死了大多数,少女们见着男人,难免有些春心盎然。一双眼睛盯在那几个男人精壮的上身,吞下一口唾沫。
可惜那些男人对这么一群胸不鼓屁股不翘的村女没有看一眼。在这个远古的时代,大胸屁股翘的女人一如两千多年后那般深受男人喜爱。
越国的男人们远没有中原诸侯国那么多的规矩,头发用石头割断披在肩上。只是身上青色的刺青在古铜色的肌肤上越发清晰。
一群少女看得魂不归属,突然停得前方几句叱喝。少女们反应过来,赶紧躲避。有些人躲避不及还摔倒在路边。
来者的是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名束发戴冠的士人。
越人没有戴冠的习气,就算是出使别国的使者都没有戴冠。那么这个士人想来应该是越国外来的人。
“呀——甚美。”有少女在马车行驶过后大着胆子抬头朝着马车上瞅了一眼。望见对方的背影发起了花痴。
马车出行,武士随侍。这等的威风可是少女们没有见过的。再加上马在这会都还是贵族才能用的东西,庶民们出行只能靠着自己一双腿,强盗们骑牛都能把庶民们吓得屁滚尿流。
这个人恐怕在越国的地位绝对不简单。
夷光回过神来,见着身边的修明一双眼睛还是盯着已经远去的马车上的人影。她立刻推了推,“该走啦!”
修明一双眼睛看的发直,她忘不了车上那人俊朗的侧脸。
“夷光……那君子甚美啊……”她眼睛发直喃喃道。
夷光听了差点没脚下一滑,“修明,还不走就真的要饿毙了!”
看男人还是活命你选一个!
最终修明还是选了活命,和夷光两个人一路快步跑到商人那里。钱币在此时并不在庶民中流通,更多的还是原始的以物换物。
商人在各诸侯国中地位不高,甚至颇多限制。但也有牛气冲天的商人放高利贷给周天子,最后还把周天子逼在一个土台上留给后世“债台高筑”这么一个成语。
那名商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牛气的商人,身上穿着发白的麻布衣裳。仔细查看浣纱女们拿来的纱布,鸡蛋里挑骨头找出根本算不上瑕疵的瑕疵,以求再少给那些浣纱女一些东西。
夷光自然也被挑剔了一番,不过拿到食物的时候原本心里的怒气也消了一半。总归可以又撑一段时间了。
修明也拿到她自己的那份。虽然并不多甚至被黑心的商人楞是给扣掉些,但还是满心欢喜,一脸的满足。
少女们看着自己竹筐中的纱布换成了食物,恨不得立刻抓出一部分吃掉填填总是不饱的肚子,但是想到自家家中嗷嗷待哺的弟妹们又老老实实把伸出的手给缩了回去。
这一年各人都颇有收获,脸上兴奋之余又说起了晚上要举行的祭祀。
祭祀鬼神不管对于楚国还是越国,都是相当被重视的事情。不敬鬼神都是重罪。就是国君生病了也要请来贞人好好的烧灼一下龟甲看看是哪方山川神灵作怪。
修明这会背筐里装着食物,倒是不见方才那副花痴样,和夷光并肩走“今晚上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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