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只能缩在家中。
前三年吴越大战,她家中的父兄被征去打仗。等到越国大败那些被征去的儿郎死了绝大多数。她的哥哥也死在会稽,父亲虽然回来了但是跛了一条腿。家中母亲早在她穿过来之前就去世了,顿时家里几张嘴都要靠着她。
也因此她才能继承母亲留下的那两套衣裳得以出门浣纱采集葛麻,甚至有时候还要帮着父亲在沼泽地方捡鸟粪给田里施肥。
家里的一个篮筐里还留着些许采来的葛麻,那是应所谓的大夫之命全村人从山里头采集来,然后挑选后剩下来的。
“咕噜——”蜷缩在那里想着肚子一阵闹腾。夷光起身走到一个破陶器前倒出一碗水咕咚咚的喝下去。
越国大败,男人死了许多,粮食缺,男人缺。可就是不缺水,饿了没东西吃就喝水饱肚子吧。
她喝完水搓搓手臂再次蜷缩着坐下来。后来觉着有些受不了,拿出一件窦鼻衣套了,坐在那里。
半睡半醒间听见外头有熟悉的嗓音在问“你家阿姊归家了么?”
“阿姊在屋里。”
夷光睁开眼,见着少女提着一个箩筐进来。笑出来“修明!”
“哎!”少女应了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我给你把浣好了。放这里了啊。”夷光看着少女裸着身躯进来,湿漉漉的衣服随意丢在一旁。
越地时兴裸身断发之俗,修明这个打扮还真的不算是“伤风败俗”。尤其是她们因为营养不良根本就没发育多少,看着和小女孩也没太大的区别。
修明走到屋内晾着的衣裳竹竿那里,拿起几根竹竿起来拿到外头去把衣服和纱晾干。
回来之后坐下来和夷光聊天。
“你这样,家里不会说么?”夷光不禁问道。女孩子也是家中的一个劳动力,修明这么个搞法她有些吃不消。
“我家有阿兄,夜晚嘛……”修明笑得有些暧昧。夷光也知道修明暧昧笑容下是什么意思。
吴越大战,越国的青壮男人死了大半。越国男人少女人多。搞得每年春季的对歌野合上,那些少女根本就没法选到自己的意中人。时间长了女人们拿着稍许食物和男人换得一夜,若是怀孕,孩子自然也是母方的,和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夷光的父亲晚上也会出去接受那些女人这样的邀请,带些糊口的食物回来。
“哎呀,一起出去吧。”说着修明拉起夷光站起来。
“田里还没弄好呢。”
修明两个背着装鸟粪的竹筐出了门。越地多水泽,水泽之地多是吸引鸟兽前来繁衍,每次鸟类迁徙,就会留下厚厚的鸟粪。这些鸟粪在越人看来乃是田地里的好肥料。
水泽之上,两名少女见着有赤*裸着上身的凫水丈夫,那些男人的头发用石刀削断披散在脑后,裸*露出来的上身上纹着蛟龙的文身。越人好在身上纹以龙纹,以求在水中不被邪灵伤害。
矫健的男人吸引住好几个女人的目光,那些女人们没穿上衣,露出*。眼睛望着口里唱着猎歌的青年男子。
“断竹——续竹——飞土”
高亢绵长的猎歌在水面上如同涟漪一阵阵传播开来。
厚厚的鸟粪和泥土混在一起,两人蹲下去用手连鸟粪带土捡起来丢进背后的竹筐里。到了这时代的这几年,夷光从恶心的差点把胆汁都给吐出来到现在的一手的鸟粪她都能面不改色。
脏又怎么样,也大不过没饭吃饿肚子。
将肥料收集起来背回家,在路上发现一些野果也欣喜若狂的摘下来小心兜在衣服上。回家之后,夷光将采来的野果分给两个弟妹,两个小儿欢呼一声连擦都不擦直接咬了起来。
“夷光?”屋内走出一个满脸都是皱纹的男人,男人一条腿走起来一瘸一瘸。
“阿父。”夷光将肩上的鸟粪筐子给卸下来。
“去把竹子砍了吧。”男人看了大女儿一眼嘱咐了一句便去一旁,将今日得来的鱼宰杀干净。
她老实去将一根竹子砍成一段一段的。用来做饭的时候用。
两个弟妹狼吞虎咽将她采摘来的野果吃干净后,也懂事的前来帮忙。将那些得来不易的稻米洗干净和着剐洗干净的鱼段塞进竹筒中架在烧好的火上。等到烤熟用刀将竹筒切开,就用手抓着吃饭。
夷光闻着里头的鱼肉香气也顾不得烫,直接抓了一手就朝口中送去。一口热饭食入口,她终于有了一丝幸福满足的实感。
以前她嘴刁的不得了。而现在她只需要一口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