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皇城的当日,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连老天也在为谁哭泣,雨水洗刷着皇城内的青石板路,街头巷尾,少有行人,只一些名门公子,在下人的簇拥着,游走在各个商铺内,雨水顺着高低错落的瓦沿缓缓垂落在地上,滴落的水珠,如同曚昽的雨帘。
马车从城门缓慢驶去,经过正街,迎面一匹骏马狂奔而来,白墨一席深紫色朝服,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刚毅的面容略显忧色,随浪抓紧缰绳,远远望着迎面而来的白墨。
“皇叔可在车中?”他一拉马缰,马儿扬天嘶鸣一声,停在马车前面,峻拔的身躯立在马匹之上,深沉的目光扫向马车中,似要看透那车帘。
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挑开车帘,白青洛一袭墨色长袍,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深幽的视线对上白墨复杂的目光,薄唇缓缓扬起:“何事?”
“皇叔,皇兄在宫中等你多时了。”早在他抵达皇城外十里处,宫中就已经接到消息,白墨则是奉白子旭的命令,来此接白青洛入宫见架。
白青洛危险的眯起眼,冷笑一声,“等着。”
再度钻入车厢,莫筱苒微微颔首,静静的看着他:“你先进宫,我自个儿去安葬小竹。”
“我送你过去。”白青洛哪里会放她一人前去?
“不怕白子旭久等吗?你擅自离开皇城,恐怕他早就怒火中烧了,白青洛,你先进宫。”莫筱苒固执的不肯退让,她不是傻子,这人擅离职守前去营救自己,又在边境与蓝羽国的士兵交锋,恐怕回宫后,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奖赏,若他再拖延,谁知道白子旭会用什么借口刁难他?
定定的审视了莫筱苒几眼,白青洛终是点头:“让清风陪你。”
“恩。”即便他不说,她也会带着清风一道过去,不论如何,小竹也是他的妻子,最后一程,他的确该与自己一起相送。
白青洛翻身跃下马车,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他的青丝上,如同一颗颗白色的砂糖,飘舞的车帘后,莫筱苒的身影时隐时现,白墨眉头暗暗一皱,心头一声苦笑。
他想,或许他弄明白了皇叔为何会擅自离京的理由。
只怕是因为她吧。
“随浪、逐月。”白青洛沉声一唤,两人当即跳下马车。
“你二人随我入宫,其他人随小姐前往皇陵,好好安葬小竹,清风,小姐的安危本王就全权交给你了。”白青洛深幽的视线缓缓扫过骑马而来的清风,沉声说道,“务必要保护好她。”
许是边境一事,白青洛对莫筱苒的安危尤为在意,他再也不想再见到她受一点伤。
清风重重点头:“是,奴才定不会让小姐掉一根头发。”
白青洛点了点头,这才随着白墨骑马准备进宫觐见白子旭,雨幕中,他们几人修长的身影缓缓消失,白墨偶有回眸,痴痴的看着那辆静静呆在雨中的马车,像是想要见她一面。
等到众人离开后,莫筱苒才吩咐道:“清风,带我出城。”
“是。”清风弃马翻身跃上马车的甲板充当车夫,在前方路口转弯,朝着城外的皇陵而去,马车后方,一众身穿黑衣的隐卫紧随着,扛着的棺材,被雨水不停洗刷,一滴滴豆大的水珠飞溅在地上,冷风呼啸。
皇陵位于皇城外八里的山峰之巅,此处安葬着的,是对东耀有极大贡献的权贵,以及女眷,至于东耀皇室,则安葬于东耀国国土正中央的秋月城。
不知何时,天上的小雨忽然间停了,马车顺着泥泞的山路缓慢前进,车路咚地陷入泥土中,清风挥舞着马鞭,可马车却是纹丝不动,他暗自咒骂一声,回头朝着车内的莫筱苒禀报道:“小姐,你看是不是要下车步行?”
“恩。”莫筱苒当即挑开车帘,翻身跳下马车,绣花鞋踩在柔软的泥土上,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她看向后方的抬着棺材缓慢行来的隐卫,面色尤为沉重,迎面扑来的冷风,刺骨、冰冷,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跟着清风从半山腰朝着山巅步行而上。
谁也没有开口,气氛凝重得落针可闻。
抵达山巅,守卫在皇陵外的侍卫立即将众人拦下,清风不悦的皱起眉头,护住莫筱苒,从怀中掏出象征着青王的令牌,“我是青王麾下的隐卫,奉王爷之令,来此处安葬一人,两位请速速让开。”
“这……”那两名侍卫迟疑的对视一眼。
“还不快让开?”清风冷声低喝道,“先帝有令,见青王如见当今圣上,你们想抗旨不尊吗?”
侍卫被唬得当即跪下,哪里还敢阻挠,青王的名声,即便是留守皇陵的他们也曾有过耳闻,纷纷退开,恭送众人进入皇陵,山腰是漫山遍野的山林,一片葱绿、生机勃勃的景象,可山巅,却是一座气势磅礴的殿宇,灰墙红瓦,琉璃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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