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龙凤喜烛立于高台之上,蜡滴腻着烛身缓缓滑落,幽幽烛光将洞房照得辉亮,红艳艳的喜字贴在房门上,窗牖上,十锦屉盒上;红釉西番莲纹双耳罐中,五色糕点寓意五子登科,床铺上喜红绸缎罗敷面里,多子多孙刺绣图象征子嗣绵延。
并蒂莲铜镜之前,姜檀心发丝如泼墨般垂至腰间,洞房里只有她和王夫人两个人。王夫人一手拿着檀木梳子,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丝……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这本该是我替榕儿做的,姜檀心,你何德何能?”
轻柔话语,王夫人像一位慈母般笑意轻浅,眼神却是冰凉入骨,恨意不解。
“是不是浑身没有力气,很困很乏?”王夫人轻笑一声,手中的梳子沿着姜檀心的发线缓缓而下,她倾了倾身子:“我一向不喜欢太过冒险,两杯酒里我都放了些料,你且放心,安安静静的睡一觉,清晨一切都结束了,你和榕儿各归各位,去过只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情花丹是你拿的?”
姜檀心有气无力,眸色也变得暗淡无光,这些落在王夫人眼中,让她更加得意起来。
并不想隐瞒,索性大方承认:“省了我的事,情花丹自然更好,柯三良平日里作威作福,借此机会除了他只是捎带手的事,可惜没有连累戚无邪,不然这场戏才叫好看”
“王夫人……你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将心爱的女儿嫁给亲手毁她名节的男人,若拓跋骞懂得珍惜她,又怎会有当下的所有事,若东宫太子妃真当能给她一生的幸福,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不必从一个幸福的母亲手中溜过,您真的想清楚了么?”
“是!我想的很清楚,我女儿的人生便是要走上巅峰,傲视天下,做最尊贵的女人,而檀心你,也该为这一次替身待嫁感到面上有光不是么?”
放下手中的梳子,王夫人替她解开大红凤袍,半扶半挟,带她走到床边,轻轻推她倒下:“太子就快来了,你若不忍心看着一切发生却无力反抗,那就闭上眼睛,当作一场梦,反正在太子那里,他也不过是做一场风花雪月的美梦罢了”
放下被云丝环扣紧紧束缚的帘帐纱幔,王夫人转身欲走。
“夫人,等等……”
王夫人开门的手顿了顿,隔着帐子,姜檀心也能感受她冰冷无情的视线。
“此事已是板上钉钉,我再无力气逃脱,请告诉我沈青乔的下落,姜檀心感激不尽”
几声低笑传来,扬声处尽是怜悯之意:“今日之景跟当日你母亲的遭遇,也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她没有你那么好运,至少我留了你一条贱命”
袖袍一扬,王夫人笑着推门而出,门扉重重关实,带着横断山越的千钧之力,狠狠打在姜檀心的心上。
房中寂静无声,唯有点燃的蜡烛偶尔爆出几声“哔呲”的灯花儿……
倏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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