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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殁了?”皇后整个身子微微的摇晃了一下,右手有些无力的支撑着桌面,眼眸有些闪烁,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好似觉的这一切都发生的有些突然的,但是却又全部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只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却又出了意料之外。
她怎么都没想到,南宫百川很有可能没死。那么现在,岂不成了她无路可退?岂不是她才是那个最终的失败者?
南宫百川知道了臻妃的事情,还能如此轻易的饶过她?放过佑儿吗?
佑儿!
突然之间,皇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脑子一个激灵。
对啊,佑儿!
当初在南岭,那是可佑儿朝南宫百川射的火铳。
他没死,他没死!
那她的佑儿会怎么样?
“娘娘,现下该如何是好?”意嬷嬷一脸没了主见的看着皇后。
是啊,现在该怎么办?
“不对,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啊!”皇后拧眉好一会后,嘴里细细的嚼着,“可是哪里不对呢?到底出错在什么地方呢?意嬷嬷。”
“哎,奴婢在。”意嬷嬷先是恭敬的站于皇后身边。
“舒紫鸢,你怎么处置了?”
“奴婢就把她扔林公公的那枯井了。”意嬷嬷如实以答。
“母后,可是舒紫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南宫佑不解的看着皇后。
皇后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一定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一时之间想不出来。意嬷嬷,你去找人把舒紫鸢给捞回来。这个缺口就一定在她的身上。”
“哎,奴婢这就去。”意嬷嬷对着皇后与南宫佑鞠了鞠身,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了。
“佑儿……”
“老身有事求见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皇后正欲与南宫佑说事之际,门坎处传来舒老太太的声音,然后便是见着舒老太太与舒紫鸢,以及百里飘絮三人就那么鞠着身子候于门坎外。
“本宫现在没有闲空与你们说事!”皇后对着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斥道。
“那若是老身想齐力与皇后娘娘共渡这个难关呢?皇后娘娘也不愿理会老身吗?”老太太布满皱纹的双眸沉沉的直社着皇后,透着一抹淡淡的关心之色。
皇后抬眸,视线朝着老太太望去。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生母。打断骨头连着筋,唇亡齿寒,这就是她与相府的关系。她相信老太太这会就算不是出自于真心助她,但是为了相府,为了舒赫,她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如果她出事,那么她身为她的生母,舒赫身为她的兄长,是绝脱不了干系的。更何况,这事还是由舒紫鸢而起的,是舒紫鸢刺死了臻妃的。所以,这个时候,她无从选择,只能选择相信舒老太太与舒映月。
当然,还有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身为太子妃,若是南宫佑出事,她又岂能安好?
所以,这个时候,在祈宫里的每一个人,那都是已经绑在了一起,谁也脱不了干系了。
“进来再说。”皇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舒映月扶着老太太迈着门坎进来,百里飘絮亦是跟在二人身后一道进来。
“佑儿,扶你外祖母坐下。”皇后突然之间改就了对老太太的态度,对着南宫佑说道。
南宫佑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的利害关系,绝不是他端架子的时候。其实未等皇后开口,已然迈步至老太太身边,很是恭敬的扶着老太太在一旁的软椅走去。百里飘絮见状,亦是赶紧一个上前,去扶老太太的另一手,却是被老太太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自然,因为有舒映月在另一边扶着,其实也确实是没百里飘絮什么事儿。
于是,舒映月与南宫佑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太太朝着皇后身边的软椅走去,而百里飘絮却是跟个外人似的跟在了他们身后。这让百里飘渺絮内心十分的不悦,狠狠的剐了一眼舒映月。但是却又接到了皇后射来的一抹寒芒时,有些怯懦的垂下了头。
“母亲心里有何打算?”皇后敛去了高高在上的架子,倒是对着老太太轻声的问着。
老太太在软椅上坐下,看一眼皇后又转眸向南宫佑,“臻妃殁了,这事不管是皇后还是相府,都是绝对的脱不了干系了。舒紫鸢是老身带进宫的,自然这个罪得由老身来扛着。但是,你兄长却还未知此事,所以我们必须赶在皇一知晓此事之前,先与你兄长商议好对策才行。当然,这也少不了太子妃也赶紧回一趟宁国公府,与宁国公以及夫人也商量了此事才行。不管怎么说,绝不能因为此事而影响了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眼下皇后娘娘要做的,那就是赶紧前去春华宫,以皇后的身份一力承下了臻妃的后事。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更是不能袖手旁观,你得赶紧派人前去通知了皇上,让他赶紧回宫!”
“回宫?”南宫佑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脸上更是划过一抹惊慌的惧乱。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难道这个时候,皇上还不该回宫吗?”老太太一脸不解中带着浅怒的看着南宫佑,“这件事情,由你去通知皇上,与由安逸王爷的人前去通知,那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先发制人。若是让安逸王爷的人先一步通知了皇上,如果他的人再一翻添油加醋,你就算再有两张嘴,那都说不清楚这件事情。臻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当初榆妃殁的时候,皇上没回宫,那是因为榆妃只是安陵王爷的母妃。但是臻妃却不一样,至于怎么个不一样,皇后娘娘,不用老身说的太清楚,你自己个的心里也是很明白的。更何况,臻妃还是前皇后与太后都最为信任的人。皇上就算不念着前皇后的那份情,但是也会念在与太后的那份母子情份上。所以,这件事,刻不容缓。太子殿下,还是即刻动身前往,而且必须亲自前往!”老太太一脸肃然而又沉寂不容半点反驳的对着皇后与南宫佑说着。
皇后与南宫佑对视一眼,脸上微微的露出一抹难色。
“怎么,可是还有别的事情?”见着皇后与南宫佑脸上的那一抹难色,老太太沉声问着。
“没有!”南宫佑正欲说话之际,皇后先他一步出声,对着他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以说。然后才是对着老太太挤出一抹略显有些僵硬的笑容,“那就按着母亲说的去做。佑儿现在就出宫前去通知皇上。至于兄长那边,就有劳母亲与月儿多费心了。母亲年纪大了,来来回回的也太方便,依本宫看来,不如就由月儿前去相府请兄长前来祈宁宫商议此事可妥?再说,这一大个晚上的,母亲也没歇过。本宫心疼母亲年事已高,不如就先回本宫的寝宫先歇会吧。”
皇后这话说的句句是为着老太太着想,可是却句里行间的透露着,她明摆着就是不放心让老太太与舒映月全都回了相府。若是,这两人说一套做一套,为了自保,在背后捅她一刀,那她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皇后是一个很有心机,做事只信自己的人。更何况是在这个时候,除了她自己与她的儿子南宫佑之外,她是谁都不会相信的。就连她的生母也是一样。
在老太太的眼里,她这个女儿远不如舒赫那个儿子来的重要的。当初不也就是为了舒赫的仕途才会非逼着她入宫的吗?这件事情,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也将是她这辈子心头里的一根刺,卡住了,永远也拔不出来了。
老太太凌厉的双眸狠狠的瞪视向皇后,十分的不悦:“怎么,你还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了?还觉着老身会害了你不成?竟然要把老身给扣你这祈宁宫了!”
皇后浅浅的一抿唇:“母亲可千万别这么说!本宫又岂会不相信于母亲呢?母亲与兄长可是本宫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你们又岂会加害于本宫?自然是全心全意的为本宫好的!兄长这些年来替本宫做的这些事情,本宫可是一件一件的都记在心里的。自然是绝对的相信母亲与兄长的。本宫这么做全都是为母亲着想,母亲年纪不小了,这样回来的颠簸又岂受得住?月儿不一样,她年轻。再说了,一会若是兄长进宫来了,不也还得母亲在一旁解释一下舒紫鸢的所做所为吗?万一兄长要是觉的这一切都是本宫的错,那本宫岂不是有口难辩了?而且,聂进那狗奴才离开之前,又给本宫摆了一道脸色。本宫在这个时候,是绝不可以得罪皇上的。母亲也知道,聂进是皇上的御前总管,对于他的话,皇上就算不全尽信,那也是信了七八分的。若是聂进那狗奴才在皇上面前一翻胡言乱语的,岂非加重了皇上对本宫的怀疑之心?所以,还请母亲体谅本宫现在的心情。”
皇后说的一脸诚恳而已于心,倒是让老太太就自再想反驳,那也是无从反驳了。
舒映月对着老太太浅笑着点了点头:“祖母,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您已经消累了一整天了,确实不适宜再劳累了,孙女看着了心疼的。所以,祖母还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歇会,由映月回府去请父亲前来皇后娘娘的祈宁宫商议大事。祖母放心,映月知道该怎么做的,不会让祖母和皇后娘娘失望的。”对着老太太心领神会的望了一眼,脸上微浅笑。
老太太明白了舒映月的意思,于是对着她舒心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那自己一路上要小心,这会天还未大亮。”
舒映月点头,“嗯,谢祖母关心。映月知道。皇后娘娘,映月告退!”对着皇后鞠了鞠身,又朝着南宫佑及百里飘絮侧了侧身后,转身离开。
“来人!”皇后朝着宫门外一声喝喊。
几个宫女应声进来,“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有何吩咐?”
“扶老夫人回本宫的寝宫歇下。不许任何人吵着老夫人!”
“是!老夫人,请随奴婢这边请!”宫女对着皇后鞠身后,对着老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母后,那儿臣现在回宁国公府去请了父亲前来祈宁宫议事。”百里飘絮对着皇后与南宫佑鞠了鞠身,欲打算离开。
“等一下!”皇后唤住了百里飘絮。
百里飘絮止步转身,浅笑中带着恭敬的看着皇后:“母后可还有事情要吩咐儿臣?”
皇后转眸望一眼南宫佑:“佑儿,你觉的可是在告之于她?”
南宫佑深吸一口气:“母后决定吧。”
百里飘絮的视线在皇后与南宫佑之间来回的游移着,对于他们俩人之间的对话有些不解,但是却能感觉得出来,他们说的这事定是没那么简单的。
果然,百里飘絮心里的这个念头才刚才,只听得皇后沉寂的双眸如同一潭深测的死水一般直视着她,然后紧抿的双眸微微张启,“佑儿曾经做过弑父杀君之事!”
“什么?!”百里飘絮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而又惊慌失措的看着皇后,那张大的嘴巴,久久的没有合上,就好似下巴与她的上颚分开了一般。
南宫百川的别院
“奴才聂进见过皇上!”聂进对着南宫百川双膝跪地,“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南宫百川正与曲高下着棋,见着聂进双膝下跪,转眸斜了聂进一眼,“上次假传圣旨一事,朕已经免了你的罪了。怎么,这次又是瞒着朕干了些什么事?”
面宫百川的声音很平很淡也很柔,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来有一点的起伏,手指夹着一颗黑子,淡然无事的落下。对于跪在地上的聂进,也说不出有什么不悦或者要追究他什么似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聂进对着南宫百川重重的一磕头:“奴才该死,未能护臻妃安全,臻妃两个时辰前,殁了!”
殁了?
“谁!你说谁殁了?”南宫百川凌厉的眼神如锋芒一般的射向聂进,“谁殁了!啊!”
聂进又是一个磕头,“回皇上,臻妃殁了!”
“啪!”夹在手里的那颗棋子从指尖里滑落,掉在了棋盘上。南宫百川整个人僵住了,凌厉的眼眸里划过一抹灼伤,就那么傻傻的怔坐着,一时之间竟是没了反应。
坐在南宫百川下侧与他对弈着的曲高,一听聂进说臻妃殁了,赶紧从下侧的凳子上站起,在聂进的身边跪下。
“什么时候的事情?谁干的?”好半晌的,南宫百川才是回过神来,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聂进,冷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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