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云睿/飘絮见过舒老夫人。”
“怎么,云睿与飘絮也在啊?”老太太似乎这才发现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兄妹俩的存在一般,用着一抹诧异的眼神看了二人一眼,继而又用着急切的眼神看向舒映月,“映月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初雨那丫头不是回来说是百里大少爷与大小姐邀你们一道去了宁国公府吗?为何这才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鸾儿就落水了呢?还到现在都没舒醒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舒映月略显有些胆怯的望了一眼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然后又望向了曲宛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倒是说啊!”老太太见着她这样子,那叫一个心急如焚一般,手里的拐杖又是重重的跺了一下,“你这看百里大少爷与大小姐还有曲姨娘作什么!莫不成鸾儿落水还与他们三人有关了!”
“老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宛儿怎么会与鸾儿落水有关?”曲宛若急切的解释,“再说,下人说了,这鸢儿也是跟着鸾儿一道落水的,鸾儿此刻躺于屋内的床上,可是鸢儿却是下落不明!”
“相爷,两位舒小姐落水确实与我们宁国公府脱不了干系。”舒映月正欲出言的时候,百里飘絮先她一步出声,一脸自责又内疚的望着舒赫与老太太,“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先让太医诊了鸾儿。二小姐那边,我们宁国公府也已加派人手前去柳州河寻着二小姐,相信很快就会有二小姐的消息!”
“很快?!”舒赫如箭般的双眸直视着百里飘絮,“百里大小姐你这是在教本相如何处事?!”
“飘絮不敢!”百里飘絮欠身。
舒赫咬牙切齿的怒视着百里飘絮二人:“百里大小姐话就说对了,这件本相绝不就此善罢干休!来人,送客!”
“百里大小姐,大少爷请吧!”一家丁对着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的表情自然也不是那么友善。
宁国公府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常嬷嬷的脸上,接着又是一个巴掌,连常嬷嬷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被甩了多少个巴掌。
嘴角渗出了血渍。
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发烫又发痛,一个一个手指印就那般重复叠加的印在了她的脸上。
沈惠心一脸阴测如鬼魅般的逼视着她。
这些巴掌是沈惠心亲自甩给常嬷嬷的。
此刻,她的眼眸里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想杀人。
“你怎么说的,啊!为什么现在会出了这等事!”沈惠心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常嬷嬷,“我让你把舒清鸾那小蹄子给送上百里云寒的床,你倒好,竟然把曲梦潆给送上了睿儿的床!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扑通!”
常嬷嬷跪地,对着沈惠心重重的磕了两头个,额角上磕出了淤痕,渗出血渍。常嬷嬷忍着疼痛,对着沈惠心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奴婢明明将二少爷给迷晕,也让下人给送进了画舫的沁竹内室。这一切都是奴婢亲眼见着的。而且还将二少爷的贴身玉佩交至了曲小姐的手上,让她趁表小姐不注意的时候,将玉佩放于她身上的。画舫上,表小姐说不舒服的时候,也是奴婢亲眼看着舒家三小姐陪着她进的沁竹室的。可是,可是……奴婢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二少爷他就从舫外进来,而且那玉佩竟然就那么挂在了他的腰侧,可是大少爷却是与曲小姐……”常嬷嬷没再继续往下说。
沈惠心抬脚朝着常嬷嬷狠狠的踢了一脚,直将常嬷嬷踢倒在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夫人养你们这些狗奴才有何用!”
“夫人!”常嬷嬷一个快速的爬起,跪爬着向沈惠心,继续朝着她磕着头,然后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夫人,奴婢记得今儿是将沁竹灯挂于右侧第二间的,可是在看到大少爷与曲小姐……的时候,那沁竹灯好像挂在了左侧的第二间了。”
沈惠心阴悔的双眸中划过一抹狠戾:“你肯定?”
常嬷嬷猛的一点头:“奴婢肯定!梅兰竹菊四个灯是奴婢亲手挂的,奴婢绝不会记错的!”
沈惠心双眸微微的眯起,眸中一片深沉的可怕,然后对着常嬷嬷又是重重的踢了一脚:“滚出去!”
常嬷嬷一个爬身,对着她又是重得的磕了两个头:“奴婢这就自己去领罚。”说完,站起退出屋外。
常嬷嬷退出了,屋内仅剩沈惠心一人。
微眯的双眸中折着一抹阴森诡测的森暗,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去抚左手手腕上的玉镯,却发现手腕上根本就没有玉镯。这才想起,玉镯今儿早上已经被她敲碎,而她的手腕上,此刻还有那被碎玉印出来还未消退的红痕。见着那隐隐的戏痕,沈惠心眼眸里的森意更浓了。
被人换了沁竹灯与赤兰灯,所以才会有了睿儿与曲梦潆的这一幕。
那么换灯的这个人会是谁?
又何以百里云寒却是从舫外进画舫?
何以,安逸王爷与安陵王爷还有安宁公主都会出现在画舫?甚至于就连太子也在最后关头上了宁国公府的画舫?
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巧合,可是却足以说明着一件事,那便是有人暗中操控着一切。
沈惠心右手紧紧的拧着自己的衣袖处,原本就阴晦的双眸,在这一刻更显的森冷阴彻。
舒清鸾,到底是你真的如此走运,还是说你本就深藏不漏?
“夫人。”
沈惠心正一脸阴深莫测的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却是传来了百里青松沉稳而又隐忍的声音传来。
沈惠心知道,定是他也知道了关于云睿与曲梦潆一事。
只怕,这次云睿与安宁公主的事是真的没戏了。
沈惠心刚敛去了自己脸上的阴森,便是见着百里青松迈坎而入,他的脸上虽然有着浅浅的隐约可见的笑意,可是沈惠心知道,那是他发怒前的一种征兆。而他此刻的浅笑则是在隐忍着某一种怒意。
“妾身见过侯爷。”沈惠心对着百里青松侧了侧身,“侯爷可是为了睿儿的事?”百里青松双眸直直的踱视着沈惠心,“夫人似乎在等着本侯?”
沈惠心深吸一口气,对着百里青松鞠身:“惠心办事不力,还请侯爷责罚!”
百里青松高深莫测中带着似笑非笑的俯视着沈惠心:“夫人是办事不力还是别有用心?似乎,夫人不是很赞成睿儿与鸾儿之间的事?”
沈惠心微微一惊:“侯爷多虑了,鸾儿是妾身的甥女,惠心又怎么会无意于她?只是,这……曲小姐却是这么给插了一脚进来,倒是让妾身一时之间无从下手了。”沈惠心一脸无奈又无助的望着百里青松,“妾身只是怕曲家不会就此罢休。若是他们提出过份的要求,这该如何是好?毕竟确实那么多人看着睿儿与她……,更何况鸾儿与安宁公主亦是亲眼目睹,妾身只是担心,就算只是曲家同意女儿做小,只怕鸾儿也不会同意了与睿儿之间的事了。这真是让妾身伤透了脑子,若说这睿儿他怎么就这般的糊涂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沈惠心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
这边刚与百里青松说着这事,外面便是传来了管家的声音:“侯爷,夫人,曲老爷与曲夫人求见。”
沈惠心与百里青松对视一眼,双双眉头拧了一下。
“本侯与夫人马上到。”百里青松对着门外的管家说完,转眸向沈惠心,“这边倒是好应付,就怕相府那边了。听说那舒家的二小姐到现在还未见着影子。你说,他这做的是个什么事,给我惹出曲家这个麻烦不够,竟是还害的鸾儿到现在昏迷不醒,舒家二小姐更是下落不明!哼!”愤然的一个甩袖,迈步出门。
鸾儿!鸾儿!
口口声声的挂的都是鸾儿!
沈兰心,好姐姐,你可真是有本事!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竟还能让妹妹我寝食难安,你说,我如何能善待了你的女儿!
“下官曲高见过侯爷,见过夫人。”曲高对着百里青松与沈惠心恭敬的一行礼。
“厉氏见过侯爷,见过夫人。”曲夫人厉氏跟着曲高一道朝着二人行礼。
“曲大人不必多礼,请起。”百里青松衣袖一摆,坐于自己的主位上,对着曲高及曲夫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曲大人,曲夫人请坐。来人,奉茶。”
沈惠心在百里青松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曲高并没有在椅子上坐下的意思,反而是与厉氏对着百里青松又是一鞠礼:“礼还是要行的,这茶下官就不敢饮了。”
“侯爷请用茶,夫人请用茶。”下人将两杯茶放于百里青松与沈惠心边上的桌子,而后走至曲高与厉氏身边,“曲大人,曲夫人请用茶。”放好茶后,退下。
百里青松端起下人奉上的茶,拿起杯盖,轻轻的磕着杯沿,而后对着茶杯轻吹一口气,这才是将茶杯递至唇边好整以暇的抿上一口。抬眸漫不经心的望着曲高:“哦?曲大人这话本侯听着有些糊涂了,曲大人有什么话不防直说,本侯洗耳恭听着。”
曲高对着百里青松又是一躬身作揖:“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有一事不解,不知侯爷能否解了下官的疑惑与困扰?”
百里青松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拿杯盖磕着杯沿,用着曲高露出一抹浅浅的却又意味深长的笑容:“曲大人请说。”
曲高双眸四下扫望了一下,似是在寻着什么,“不知大公子是否回府?”
青里青松依旧笑容满面,只是这笑容的背后却是隐藏着太多的其他怒意。然而却只是笑而不语。
“曲大人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沈惠心替着百里青松接下了曲高的话,她的脸上亦是挂着浅笑,只是这笑容却不是那么的发自内心。
厉氏一直微侧着身子,以示对宁国公以及宁国夫人的敬重,脸上亦是扬着得体到位的浅笑。见着沈惠心这般说道,对着二人又是一鞠身,缓然说道:“若是大公子不在,那这话倒是不太好说了。毕竟,这可是事关大公子的事情,若只听着我家老爷与臣妇说道,那倒是显的对宁国公,宁国夫人还有大公子的不尊重了。所以,还是等大公子回府了再说不迟。老爷与臣妇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见着厉氏这般说道,沈惠心的脸上扬过一抹不悦之色,眸中更是一抹阴戾闪过。倒是百里青松,脸上依旧还是挂着那笑容,似乎对于曲高与厉氏之话根本未放于心上一般。
“曲夫人都这般说了,那么便有劳曲大人与曲夫人在此等着犬子了。本侯倒也是对曲夫人所说事关犬子一事甚感兴趣。那就不防一听了。”说完,又是一副悠然自得的饮起手中的热茶。
百里云睿与百里飘絮一进院子,远远的便是见着了正厅内坐于主位上百里青松与沈惠心,以及微侧着身子恭敬的站于百里青松对面的曲高与厉氏。
百里云睿脚步微微的颤了一下,当下的止住了脚步,对着百里飘絮说道:“絮儿,你先进去,大哥再去柳州河畔帮着太子寻寻舒家二小姐。”说罢,转身……
“大哥,姐姐回来了,舒家大小姐怎么样了?二小姐可有找着了?”百里云睿刚转身,还未来得及脚底抹油,溜。却是见着百里飘雪一脸担忧关切的问着他,她那水灵灵的双眸里,流露出来的尽是纯真的关心,绝无他意。只是这声音却是恰到好处的让厅内的人听到。
百里云睿恨恨的瞪她一眼。
然而百里飘雪却是一脸无辜的看着瞪她的百里云睿,似乎根本不知道大哥何以这么恨恨的瞪她。
“哟,大公子回来了。”随着百里飘雪的声音落下,曲高与厉氏转身,厉氏笑意盈人的看着百里云睿,而后又转身向百里青松与沈惠心,侧了侧身,“既然大公子回来了,那臣妇也就有话直说了。都说宁国公处事公正,那么臣妇恳请宁国公给小女一个交待。相信大公子也不会是一个不责任的人。虽说我们曲家比不得宁国公府,可梦潆却是清清白白的正经女儿。也是老爷的心头宝,手头肉。这要是传了出去,那以后我们梦潆还如何做人?还请宁国公给我们一个公道。”说完,对着百里青松又是行了一重重的礼。
“啪!”百里青松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一脸凌厉的对着百里云睿怒喝,“还不给我滚进来!莫不成还要本侯亲自请了你不成!”
百里云睿这会倒是突然之间冷静了下来,不慌不乱,不急不燥的朝着正厅走去,站于面里青松面前一作揖:“儿子见过父亲,见过母亲。”而后又转身面向曲高与厉氏,“曲大人与曲夫人可有问清楚了?到底是云睿负了令千金还是令千金污了云睿?”
“你……什么意思?”厉氏怒瞪着百里云睿。
百里云睿抿唇一笑:“什么意思?曲夫人连什么意思都没弄清楚,就登门问罪,是不是太不把我宁国公府放在眼里了?”
“我……”
“混帐东西!”百里青松一声大喝,“给我滚回祠堂祖宗牌位前反省去!没意思到自己的错,别休想步出祠堂半步!来人,给本侯将大少爷带去祠堂!”
“爹——!”百里云睿不解的看着百里青松。
“闭嘴!”百里青松大怒,从椅子上站起,走至曲高面前,“曲大人放心,这事本侯一定给你,也给令嫒一个交待。”
曲高对着百里青松一作揖:“下官谢过宁国公。下官告辞。”说完,再看一眼百里云睿,与厉氏离开。
“侯爷……”沈惠心一脸不解又疑惑的看着百里青松。
“啪!”百里青松挥手扫掉了桌上的茶杯,怒视着百里飘絮,“孽子!”说完,狠狠的瞪一眼母子三人,甩袖绝然离去。
“娘,我爹他……”百里飘絮有些微惧的看着百里青松的背影,对着沈惠心说道。
沈惠心眉头紧拧,双眸一片暗淡的看着百里青松的背影,心里不甚疑惑。
……
相府
已近戌时,自舒清鸾与舒紫鸢落水已足有两个时辰之久。
夕阳已经西落,天际处有一抹淡淡的浅红印下。
舒清鸾在吐出口水后,醒来。老太太在见她无碍后才从兰心院回了自己的文源阁。
南宫夙宁也是在舒清鸾醒来后回宫了。
太医则是开了一个药方,交待了一些细节之后也离开了。
绛绫阁内,曲宛若却是坐立不住了。只因为到现在也没见着相府派出去寻舒紫鸢的那些个下人有回来的。
舒赫亦是一脸阴沉的可怕。
“老爷。”管家急匆匆的迈步而来。
“可是二小姐消息找着了?”曲宛若先舒赫一步,走至管家面前,急急的问道。
管家摇头,“找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二小姐的下落。太子那边已经早早的就回了。”
曲宛若只觉的两眼一黑,整个人倒是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