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帝都宛如死城,狂风席卷间,旗幡被风吹动,层层叠叠,宛如阴司鬼魅.
对于凤夙来说,此刻还没到晚上,但行走帝都,却有一种掉进地狱的错觉感,那是一个混沌不清的模糊世界,除了雾气,触目皆是一片漆黑,似乎天地间除了黑色之外,再无其他颜色。睍莼璩晓
浓浓的雾气中,仿佛魑魅鬼蜮随时都会挣笼而出,一片晦暗阴沉。
天象大变,天地一色,势必有人利如刀锋,届时一挽狂澜,改变战局。
凤夙手持佛珠,步伐坚定,行走间自有一派说不尽的潇洒和雅致轹。
此刻的凤夙,说她宛如天女降世而来,也没有人会心存质疑,只因那般的光漫天地,女子沉着前行,倘若可以恣意纵马,定是罕世美景一幅。
孤傲女子,万物寥廓,行走雾气之中不多时,前方似乎有模糊的身影缓缓进驻视线。
步伐微微一滞,随即便恢复平静无波糨。
浊世红尘,雾气萦绕,那么浓,好像能够遮挡所有的清明,但他和她的双眸就那么凝定在帝都大街上,穿过虚浮的雾气,相识对望中,眼波间流露出的复杂感慨,足以胜过任何情事牵绕。
她,站立长街中间;而他,坐在轮椅之上,碧水形影不离的跟随在楮墨身边,站在他身后,手持长剑,那是臣服和保护之姿。
凤夙忽然间觉得,楮墨和碧水原本都是当世豪杰人物,极致的出类拔萃,但就是这么出色的男女。楮墨的双腿残疾,需要依靠轮椅度过漫长的一生,而碧水却是一个天生的哑巴,不会说话成为她一生的致命伤。
都是可怜人,都是被尘世遗弃伤害的可怜人,但就是这么两个人奇异的捆绑在一起,她依靠他而生,而他依靠她来看天下,并且血染天下。
都在心怀目的,没有谁心甘情愿的为谁在付出……也许并不尽然,人心都是肉做的,多年相处,即便算计利用不断,但又怎会没有日久生情。
凤夙所说的“日久生情”指的并非是男女之情,好比她和燕箫,师生相处八年,最初的时候其实跟楮墨和碧水很相似,明明依赖对方而生存,却始终在内心深处留了一方退路……原因很简单,彼此不相信对方,总觉得有一天利益来临,他或者是她都会成为彼此眼中的牺牲品。
楮墨是个心气很傲的人,凤夙想,如果碧水不是天生患有哑疾的话,楮墨会允许那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碧水时刻跟随在他身边,提醒他的残缺吗?
也许,正因为碧水是残缺的,所以楮墨才会允许一个残缺的人在他身边漠然跟随。
同样都是残缺的,达到心理平衡的同时,无谓郁结难舒,也许有时还会觉得上天其实很公平,在他遭遇不幸的时候,有人早已比他先一步承受了不幸。
街头偶遇,默契一笑,凤夙迈步走向楮墨时,忽然有声音忽远忽近,终于从暗夜里狰狞而出。
声势凄厉,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惧和压抑。
那一瞬,凤夙和楮墨的脸色都变了,纷纷看向凤夙身后,那里有大团的黑气开始以雷霆之势汹涌而来……
*****************************************
帝都,白虎门。
绿芜被狱卒押解,漆黑的世界,寂寞的风声,沿途花草泥土香味浓郁。
在死牢里,她问狱卒:“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狱卒低沉开口:“谨遵帝君之命,诸等带你前往白虎门候命。”
绿芜心一颤,自嘲轻笑:“那里可是帝君专门为我挑选的命丧地?”
揭发顾红妆是凤夙的人是她,到头来承担罪责的那个人却是她。
此番际遇,是否应了那句老话?
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蚀掉的岂止是米粒,而是她的生。
她应该笑的,笑帝君有眼无珠,笑她自作聪明,到头来反被聪明误。
哪里来的风?大风卷起,触动衣袂翻飞,发丝飞扬,她在狱卒一条长链的牵引下,一步步走向未知的死亡之地。
对一个人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预想到了死亡,却没预想到那么可怕的死亡方式。
绿芜知道,帝君不会轻易饶了她,但她没想到帝君会选用那样惨烈的方式来对待她,以此恐吓白玉川。
没错,的确是白玉川。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