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不是没有想过,凤夙的肚子里极有可能孕育着一个怪胎。2
如此猖狂的疯长速度,完全能够把一个人的好奇心飙升到极致。
凤夙身为活死人,没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所以身怀异胎,才会如此平静无波,倘若是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只怕早就因为惧怕陷入疯癫之中。
也许,连她自己都在惧怕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一个怪胎,要不然她不会说出让他帮忙结束这个孩子性命诸如此类的话语。
楮墨自问,自己到时候是否能够下得了手榧?
人命在他眼中算什么?只要他愿意,人命在他眼中连蝼蚁不如,但是如今他却在迟疑。
他想起了他的母后,当初虽说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所以才抽掉了他的双脚筋脉,但那样的锥心之痛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他最忌恨母亲弑儿,但对凤夙,也许一直在旁亲眼目睹,所以才会感触颇多,萦绕在心的多是怅然,而不是憎恨垆。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够向他求救,又何尝不是因为信任于他?
沉寂声中,凤夙顶着惊人的大肚子,走到桌案前坐下,原本想倒茶,略显吃力。
“我来。”楮墨见了,手执茶壶替她倒了一杯茶。
凤夙也不推辞,端起茶杯,她是不可能闻到什么茶香味的,但普洱绝品,汤有色,茶叶淡薄,自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这茶好像不是我的。”凤夙有些后知后觉,挑眉看着楮墨。
楮墨话音很淡:“前不久,我带来的,普洱泡到第四趟,方才最出彩。”
“是不是袅袅茶香尽在室内漂浮?”
楮墨倒是很赞同凤夙的话,但忽然想起她闻不到任何味道,这话多是耍脾气多一些,不由笑了笑,这般孩子心性,倒是……
楮墨嘴角笑容微微收敛,倒是跟记忆中一位小女娃甚是相像。
茶桌上,凤夙品了一口茶,缓缓咽下,问楮墨:“这茶什么味道?”
楮墨微愣,随即开口说道:“苦多,涩多,酸多。”
凤夙很久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叹息道:“倒是跟我很相像。夹答列晓”
“你和这茶一样?”
凤夙淡淡的说道:“看着大同小异,却有着天壤之别。我的人生也是苦多、涩多、酸多,但若是谁欠了我,我必一件件拿回来。”
“若是拿不回来呢?”楮墨闲适轻问。
“那就搅得他人不得安生。”
楮墨摇头:“果真是鬼女在世。”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更厉害的鬼女。”凤夙声音很轻。
楮墨眉头一皱:“这草堂有你一位鬼女就已经风云变色了,还敢来第二个吗?”
凤夙喝了一口茶,正了正色,似乎心有决断,“如果我说现如今草堂里还有一位异类,你相信吗?”
“异类?”楮墨打量了一眼凤夙,扯了扯唇角:“跟你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凤夙闻言,但笑不语。
“你笑什么?”楮墨察言观色,觉察到了不寻常。
想了想,凤夙开口说道:“当年你在凤国初为人质,被囚两年之久,一直身居草堂之内,难道从来都不知草堂有一湖,里面住着一位鲛人吗?”
当年,楮墨也同她现如今一样被囚禁在这草堂之内,她每次来见他,他都坐在湖水畔看书。
时间长了,那里倒成了他们私下见面的场合。
那时候,只觉得无名湖景色很美,倒是读书,偶尔躺在草地上休憩的好地方,若不是现如今她能看到鬼魂异类,她又怎知,无名湖别有洞天,在这偌大的湖水里竟然还栖身着一名鲛人少女?
“湖水我知道,但鲛人……”楮墨神色大变,见凤夙神色凛然,心知她是不可能开玩笑,不由呢喃出口:“怎么可能?”
楮墨最讲究凡事泰然处之,不动声色,但这时候却有些不淡定了,重重的放下杯子,盯着凤夙看了好一会儿:“你休想框我。”
凤夙闻言,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看来活死人有活死人的好处,比如说这普洱茶,虽然我品不出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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