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宫的天空一连几日都阴云密布,天空积压了大朵的乌云,黑压压的笼罩在天幕上,每日晌午过后,乌云仿佛垂在半空中,抬眸即见。咣玒児晓
如此看着,难免觉得心事重压。
大祠堂内院,长长的白玉石阶下,楚国国君看着恐怖的人彘坛,目光里竟然闪现出依稀悲悯的光芒。
碧水匆匆走来,不久前燕国东宫有飞鸽传书来至,将纸条递给楮墨。
阴云下,有巍峨肃穆的大祠堂相衬,楚国国君俊雅非凡,瘦削高傲,身上透露出一股淡漠的冷意来,但那双看着纸笺的漂亮双眸,却流露出五彩霞光峥。
他在笑,将手中纸笺撕碎,随手扔在过膝的草丛中,“凤国公主被囚,你说可怜不可怜?”
碧水没有办法说话,于是她只能听楮墨继续说道:“女人啊!只有吃点苦,受点罪,方能长记性,以后办起事来才会越发心狠手辣。那位燕国东宫太子,完美的近乎仙人,如此俊雅冷峻的翩翩美男子,如果你是女人,你会爱上他吗?”
碧水垂眸,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客。
楮墨笑,声音清洌:“你会爱上他的,如果他用心相待,任何一个女人都难以逃脱他的手掌心。要不然顾红妆何以把师生情份看得那么重,到头来却死于非命。凤夙虽说和我结盟,但难保她不会临阵反戈,届时反咬我一口。”他不信任何人,连自己的母亲和兄长都可以背叛他,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但在楮墨心里,终究有那么一处僻静之所,是为一名女童而留。
凤国天启三十六年春,他身为人质被送往凤国。在那里结识了一位女童,她施展着蹩脚的轻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夜间寻他说话。
刚开始是厌烦,然后是敷衍,最后是牵挂,有时候她不来,他反倒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
她独独叫他喜欢的,是那一份傻。
身处宫廷,里面凝聚着尘世间最丑陋,最可怕的恶行,一个个全都是再清明不过的人精。凤国人看不起他,唯有她,不把他当质子看待。
她似是很喜欢听他说话,她语出惊人:“你有帝王之相,假以时日定当造福一方。”
他当时听了她的话,心中又是惊,又是不屑。
之所以惊,是因为小小女娃口出狂言,这话若让旁人听了,他这条命决计活不过三更。
之所以不屑,是因为纵使他没有帝王之相,他也绝对会扶摇直上。她说他以后能够造福一方,他所想、所念的岂止是一方天下,而是乱世四国的领土上,有朝一日全都插上楚国的旗帜。
但当时风云变迁,他深陷泥潭,适逢有这么一个人,适逢又说了那样一番话,无疑是暗夜指路明灯,虽然不能照亮前路,但至少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楮墨失笑摇头,打断过往思绪,虽没有看向碧水,但也知道此刻碧水的脸上定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而平淡又何尝不是悲痛欲绝的最高境界?
碧水不能言,如果她能说话,她想她会告诉楮墨,自从微澜死后,她就早已心如槁木。现如今的手段狠辣,现如今的残忍疯狂,都只是因为哀大莫过于心死。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会比微澜先行一步跳下剑炉,她的弟弟微澜现在会好好的活着,他会慢慢长大,遇到一个素净淡雅的女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以后他还将有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一定跟微澜小时候一样乖巧懂事,惹人喜欢。
但生活就是如此,它不会让人永远都称心如意。她和微澜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弟弟,因她而死,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痊愈的痛。
昔日庄园在烈火下熊熊燃烧着,那时候的她就早已知道,这一把火下去,烧的不仅仅是剑庄,还有她的过往。
剑庄化为灰烬的那一刻,她的笑靥如花,她的善良也被埋藏在了里面。
现如今抱着微澜剑的她,又何尝不是在无望的守候着。她脸上的笑容一日胜似一日,好像记忆中那个在微澜面前笑靥如花的少女,从不曾改变。她只是笑得时间太长,所以眼中才会失去了光彩。
都说她无情,这样一个她心中总归有几分温情。她的有情需要放在无情中方能显得越发晶莹。
楮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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