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这样一种环境,重九好象有一种穿越到小时候的感觉。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广大的农村地区很非常贫困,娱乐活动很少,而唱大戏、扭秧歌、舞狮子、放电影对村里人来说都是过节一样的大事。
在重九的记忆深处依然深藏着在夏天的夜里跟着母亲去看大戏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自己仅仅四五岁的年纪。
而现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也不能回去了,纵使想见母亲一面都不可能了,想到这里重九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一听到他念诗,野丫头的心便醉了,这人往往是缺什么便会追求什么,野丫头不缺钱、不缺功夫,唯独缺得便是这种文学修养,在她听来,重九念的不是诗,而是仙乐,比黄梅戏还要好听一百倍。
重九在中文系曾经受过专门训练,朗诵诗歌是基本技能之一,重九曾经代表系里获得市一等奖。
他这么声情并茂的一念,身旁的野丫头身子忽然软了,如泥一样压在他身上,双眼中射出羞涩而又热烈的光芒,这种光重九曾经很熟悉,那是动情的征兆。
重九赶紧扶住她:“你干什么?你不会要在这光天华日,好几万人眼前干那种事吧?我可是正人君子!”
“你说什么?谁要与你干那种事了?我要你念首诗给我听,要专门写爱情的!”
“写爱情的诗?你以为我是大诗人哪?”
“你念不念,念不念,不念我不让你喘气!”野丫头撒娇的用手捏住了重九的嘴,捏得死死的,另一只手去捏他鼻子。
重九赶紧挣扎开了:“你……你想谋杀亲夫啊?我念,我念……我念还不成?”
重九大口喘着气,一时之间脑中竟想不起合适的诗句来,不由的哀叹这泡妞水平真是下降的太厉害了,以后出口成章,号称系里第一骚人,如今关键时刻竟骚不起来了,如此对得起那么多的同学,还有辛勤培养自己的老师啊?
想了半天,就是徐志摩的挥一挥衣袖老是在脑海里翻上来,重九也管不管切不切题了,朗声念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沙扬娜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种珍重里面有着甜蜜的忧愁。”
念着这有些伤感的诗,重九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前世那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女朋友的脸,或妩媚、或冷漠、或高傲、或贤淑、或温柔、或娇弱,接着刚认识不久的雪玉凤那英姿勃勃的脸,钟无霜面白如霜的脸也在其中交错,忽然还有一张满是稚气的脸出现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