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掩口一笑,眼波流转,“北海魔君大人是从哪儿听来这些曲折情节的?尘世的三流绘本小说,还是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我如今好端端地站在你们面前,没缺胳膊没缺腿,面色红润有光泽,哪里是经受过危险的样子?旁的事我不便多说,也无法去笃定什么,但就事论事,紫玉九龙鼎一事,确实与东商君无关。”
一字一顿,姻姒又道,“……以我性命担保。”
她笑得明媚,笑得温婉,笑得好似全然没有与东商君发生过那些过节。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维护一个男人的名誉,而这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应当——哪怕自己也曾猜测过殷肆有自立为主之心,但她宁可相信,那男人这一次的赌咒无比认真:他若有异心,必将孤寡一生。
孤寡一生,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怕到可以令她用性命同样来赌咒一次。
阿姻。殷肆双眸一动,口中低低唤了一声,无人听见。
她没有理睬,言罢径直坐下吃酒夹菜。
北海魔君与之前败下阵来的雪神双双对视一眼,再无辩驳之词,只得无可奈何重重叹了气,坐下继续喝着闷酒。也只能喝着闷酒了。一招逼迫东商君不成,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敌手不遗余力的反击。
殷泽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御座之上,胸口起伏不定,连连吞了几口口水才稍有平复。
臣子之间这般勾心斗角的论战他还是头一回见着:自己敬爱崇拜的兄长遭他人围攻,袒护也不是,提防也不是,认可也不是,斥责也不是……也无人来告知他应该怎么做,这种滋味叫人很不好受。
喝了酒水压惊,年轻的勾陈帝君忽然指着盛满青梅的鼎惊呼起来,“咦,这紫玉九龙鼎……有一条龙裂开了!”
众人循声望去,果不其然,分立在紫玉鼎四周的九条翔龙之中,有一条龙从头至尾被贯穿一道裂缝,虽不至于令紫玉龙粉碎,可那道缝隙赫然在目,煞是惹眼。像是有什么从龙状外壳里挣脱而出,又像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征兆……安淑仪探着身子查看半晌,面上不由露出复杂神色,左右环顾欲向人询问,然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问起。
姻姒看着她,忽而心中漾起波澜……
殷肆眉头亦难舒展,迟疑片刻终于打破静谧,“我曾听父王说起,扶桑有九龙传言,九龙非神非魔,生于混沌之中,分别掌管天上地下万物生灵,与天干地支相互对应,撑起九重天,而这只紫玉鼎上的龙,亦是按照天干地支所分布,这个方位上……应该是玄天黑蛟才对,可惜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九龙的下落,至今也鲜有人知晓。”
勾陈帝君露出恍然的表情。
“玄天黑蛟可呼风唤雨,潜沙走石,九龙鼎只裂其一角,必然是此龙现身扶桑,乃是大吉之象啊……”有了然之神明开始附和,“先任勾陈帝君确实说起过九龙之事,只可惜老朽追随他老人家苦苦寻觅多年,却只有幸见得其中四龙,那玄天黑蛟曾在海泽附近落脚,这一点,时隔数年,老朽都不会记错……”
“呼风……唤雨……”姻姒若有所思念叨一声,“原罪老翁您所言均属实?”
“西参娘娘可是在担忧浮台每隔千年大旱之事?”被唤作原罪老翁的年迈神明捋着花白胡须,轻咳数声又言,“依老朽浅见,若寻得此龙,将之降服,命其在沙海袭来之时招至雨水,足以缓解浮台旱情……只是,这玄天黑蛟身形巨大,桀骜不驯,恐怕……哎……娘娘还是趁早打消此等求雨念头罢。”
她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宴席依旧继续。气氛却较先前沉重许多。酒过三巡已有人张罗着退场,第一个拎着大坛小坛玉液琼浆哈哈大笑离去的,竟然是欧阳羽。
好端端的医者,妙手仁心,怎么行事说话是这种德行?姻姒摇摇头,觉得欧阳羽甚是可怜,治得好那么多神魔的疑难杂症,却治不好自己的中二病和失心疯。
一晃神又与殷肆的目光相触及,那种感觉,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至少,他们没办离得再近一些。
殷肆看着她,忽然远远举起酒樽,扬了扬手。
他的唇好像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又好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她会心,隔空应约。
两人双双举杯将酒水饮下,都不知其中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这个寿宴过度给撸完了,带出了好多好多信息啊,长叹一口气,后续依旧矫情着。
男女主的对手戏来了~啪啪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