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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嗓子眼好像有东西堵住了似的,迎上前去哽咽喊道:“兄弟,回来了?”
“小……小哥!”
暗夜看到郭业后显然也很激动,双手抓着扶手欲要站起来,可是久久没有起身,懊恼地用右手拍打了一下扶手,忏愧道:“恕暗夜无法起身相迎小哥了!”
郭业不明就理,旁边的程二牛赶紧轻声解释道:“俺在逻些城那个女的守军统领手上接过他的时候,他双手的手筋和双腿的脚筋都被人挑断了,后来双手的手筋因为并没有彻底挑断,倒是勉强渐渐愈合了。可是这双腿的脚筋就彻底废了。就在大门口,还是俺将他背进府里花厅来的呢。唉,可惜了,遭了老罪了。”
听完程二牛的解释之后,郭业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硬物狠狠撞击了一下,生疼生疼。
一想起自己刚才在后花园还在质疑对方端架子耍大牌,一阵汗颜从心底冒起,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嘴巴子。
“兄弟,不用起来,你坐着就好!”
郭业赶紧将暗夜抓在扶手上的双手摁住,恨恨道:“这都是宇文倩造的孽吧?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郭业无能,让你遭了这么大的罪!”
暗夜脸有青铜面具,郭业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悲乐,但是从暗夜双手上传来的颤烁,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现在的心情。
愤怒,怨恨,还有遗憾……
“唉,如今已是废人一个,不过不怪她!”
暗夜突然将双手冲郭业的手中抽离出来,然后双手抚摸在双腿的膝盖上,来回摩挲着,苦笑道:“只当是用两条腿报了昔日旧主齐王的那份恩情,跟她再也不相欠了。呵呵,还得感谢她留我一条性命,还能让我活着见到小哥你。从此,我与她之间的一切恩恩怨怨,都如尘埃随风而逝,已成过往云烟了。”
郭业知道他说得洒脱,可是心里可是如刀绞肠肚一般的难受,心中对宇文倩这娘们不禁又恨上了,这个逼娘们,当初就应该一刀要了她的性命。
“大舅哥,你俩慢聊,俺跟飞虎和朱胖子他们去叙叙旧!”
程二牛看气氛有些压抑,心里颇为难受地借了个由头,遁出了花厅。
郭业没有理会他,而是一伸手揽在暗夜的肩膀,宽慰道:“不过活着就有机会,就有盼头,能够活着回来就好。以后,我们兄弟还有更多的机会去做我们想要做的事情。”
“呵呵,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折磨,你看我现如今,”暗夜指了指自己两条报废的腿,自嘲道,“残废地活着,苟且偷生地活着,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不如当初宇文倩直接取了我性命来得爽快。若非想活着见到小哥,呵呵,人呐,死的时候想要活,苟且偷生的生活要想着痛快地死去,总是这么矛盾。”
“不能这么想,兄弟!”
郭业知道眼下必须要为暗夜重建活下去的勇气和自信心,随即郑重其事地说道:“死了什么也干不成,而活着,却能做想做之事。我还需要你,暗夜,你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既然你如今已经回来,那么东厂重建之事就全权拜托你了,好吗?”
“重建东厂?”
暗夜的眼中霎时闪过一道活泛,不过很快便消逝,摇头叹道:“小哥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替你重建东厂,为你掌控天下风吗?”
说着,暗夜又指了指自己的那双怎么都不听使唤不会动弹的双腿。
郭业摇头道:“你错了,你忘了我们东厂靠得是什么?是这个……”
郭业抬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们靠得是脑子,不是靠两条腿。而且你没了双腿,不是还有双手,还有双眼双耳和嘴鼻吗?只是没了两腿而已,用不着这么悲观。”
说话间,一道奇思妙想在郭业的脑中一闪而逝。
瞬间,他兴奋地拍了一下暗夜的肩膀,乐道:“再说了,谁说没了双腿就不能行动了?你放心,我有办法能让你没了双腿仍旧可以行动自如,仍旧可以如履平地!”
“真……真的?”
此时,暗夜的双手再次将郭业的双手紧紧攥住,通过对方手心传来的颤抖,郭业却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这一次,对方的心情是激动和兴奋。
重生的希望如一棵小草,顶开了暗夜心中的那块顽石,倔强地挣扎长起。
郭业心情甚欢地笑着,一脸自信地看着暗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当然是真的,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保证能让你没了双腿依然可以行动自如。兄弟,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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