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道了个万福,低声说道:“益州侯,叨扰了!”
说着,便转身缓缓离开书房。
她步履踉跄地走到门口,郭业依稀听见一句“若是他也不在了,我和月儿还有什么盼头活在这世上?孽,作孽……”
日!
郭业头皮一阵发麻,这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啊?
莫非她心中已经萌生死意,要带着女儿与赵飞轩一道奔赴黄泉不成?
草,孩子才这么点大,何其无辜?这女人真有病吧?
一想到月儿那稚嫩的面孔,又想起远在蜀中刚替自己诞下一女的贞娘,郭业心里猛地一阵不落忍。
倏地,他大声冲慧娘唤道:“慧娘,你先别寻死觅活的,这世上没有你这么当人母亲的,虎毒尚不食子,何况人乎?”
慧娘转过身来,凄惨哀鸣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益州侯何干?”
郭业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好歹你也是我大姨子,月儿还要叫我一声姨父,我能眼睁睁地看你抱着她寻短见吗?神经病!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办法吧。”
“啊?”
慧娘转悲为喜,猛地又是屈起双膝匍匐在地,喊道:“郭业,你若能救出我夫君,我便是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我虽一介女流,但决不食言。”
郭业听后暗暗有些嫉妒你赵飞轩这个混账,居然还能有这么一个肯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
旋即,他挥挥手晒然道:“你也别急着给我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了,你先带月儿回去好好在家呆着,救不出来救得出来还两说。回吧,有了办法我会派人通知你!”
慧娘嗯了一声,眼中霎时充满了期翼的曙光,浑身上下的精气神也为之一变,刚才那副死气沉沉一心寻死的模样顿扫一看,徐徐走出了郭业的视线。
慧娘一走,郭业突然有些气恼起自己来,妈的,同情心泛滥还是咋的?刚出了虎口,平白又给自己添来一件麻烦,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嘛?
暗骂自己一通之后,他坐回椅子上静静寻思了一通,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从沉思中走出,心中依稀有了几分主意,嘀咕道:“虽然这事儿是自找麻烦,但总不能看着她们娘俩为赵飞轩而殉死吧?妈的,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看来要想救赵飞轩,还是要先进宫面见皇上一趟。”
随后,郭业冲书房外喊了一嗓子:“八斤,替本侯备轿,我要进宫面见皇上。”
腰背伤势未愈,伤筋动骨一百天,坐马车颠簸得厉害,还是乘软轿来得妥贴。
……
……
很快,一顶轿子便出了益州侯府,四平八稳地朝着皇城方向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郭业抵达皇宫。
李二陛下听闻郭业刚出大理寺便急着要进宫见自己,也是一时有些错愕和意外,暗暗琢磨,难道这小子这么着急要见朕,是为了跟朕讨要一个说法?
兴许是因为郭业在大理寺蹲了几天大牢,又受了三十杀威棒差点丢掉性命,李二陛下始终感到心里有些愧疚。
因此,他立马放下手头批阅奏折之事,让董顺顺公公亲自去将郭业请来望北阁一见。
要换做平时,谁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批阅奏折,基本都是先晾在外头苦等几个时辰再说。
不一会儿,郭业便被顺公公请进了望北阁中。
郭业刚一进来,李二陛下便从龙椅上起来,居然大步大步走了下来握着郭业的双手,饱含深情地慰问了一句:“郭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郭业被李二陛下这份热情给意外到了,心里不由起了几分莫名的庆幸,暗道,也许今天进宫,还真不会白来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