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丽贵族的眼中,一直以来,中原的世族大家才是正朔,才是真正的贵族,与他们想比,高句丽崔氏顶多算是番邦异族的一个暴发户而已。
在高句丽国中,无论是崔氏,还是王氏、朴氏等家族,都有着一种根深蒂固的信念,那便是将家族打造成中原关陇世族中的八大世家一般,那才是真正迈入了贵族世家的门槛儿。
无论是基于何种目的,崔明浩都不会放过此次可以融入关陇世族的机会,这不仅是他,也是他们整个高句丽崔氏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他早就权衡过,哪怕花再大的代价,哪怕被崔义真和张承宗当作冤大头来耍弄,他都要参与筹建扬州银号的合作。
仅仅此举,他就将是整个高句丽崔氏家族的大功臣,将来,也许他的父亲会因此让他接任家主之位,直接将他那位一直备受家族器重的长兄崔明松一脚踢出局。
随即,他重新堆起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点头说道:“义真堂哥,既然这是长辈定下的规矩,那明浩便不再无理要求了,免得给堂哥添麻烦。”
此时的他又跟重新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一乖宝宝,逆来顺受的模样。
彼此各有心思,崔义真也装作从未发生过此事一般,笑着一手搭在崔明浩的肩膀上,热络宽慰道:“明浩堂弟啊,来日方长嘛,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不对?目前我们急需的要将扬州银号顺利开张,并一举成功,最终获得长辈们的大力支持才是。好了,为了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成功,今天我做东,咱们前往春流画舫上喝喝花酒闹上一闹。”
崔明浩恭敬地应了一声:“听义真堂哥的。”
突然,张承宗没来由地插了一嘴,问道:“义真贤弟,你说咱们在扬州开设银号,会不会引来姓郭的那个狗刺史的注意啊?鱼暖暖、梁叔宇这些人合伙开得长乐坊钱庄,姓郭的这孙子可是也要份子在里头的哟。都说同行是冤家,到时候他会不会动用朝廷官府的力量来故意为难咱们呐?”
“扬州刺史郭业?”
崔义真嘴角微微一扬,冷笑道:“难道你没听说今早古井巷你们张家祖宅大门发生的事情吗?呵呵,据说他现在连风雷堂都招惹上了,今后还能有的安生吗?我看他现在该是自顾不暇了吧?”
“风雷堂?”
张承宗一听这三个字,猛地打了个寒颤,脸上微微窃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就该让风雷堂与姓郭的狗咬狗,那天下就太平了,哈哈……”
“走吧。咱们这就前往瘦西湖。”
“好,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云裳这小骚狐狸到底肯不肯陪本公子喝上一杯酒,瞧这小妖精那个矫情劲,我这小腹就跟火烧火燎似的,***……”
不一会儿,三人勾肩搭背出了张家二房宅邸,备了马车出发前往瘦西湖那边儿。
...
...
扬州城北郊,
瘦西湖的杨柳堤边儿上立着一座庄园,院墙足有几丈高,庄园大门紧闭,大门之上悬着一块金子匾额,上写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风雷庄。
瘦西湖旁杨柳堤,风雷庄中风雷堂。
这风雷庄正是风雷堂的堂口所在之地。
郭业与陈浪两人用过早饭之后,乔装便服离开府衙,来到了北郊的风雷庄附近。
在附近摸了一遍情况之后,再抵达风雷庄大门口外时,已是临近午饭的时辰。
郭业看着空无一人把守的风雷庄大门,问陈浪道:“这就是在扬州素有赫赫凶名的风雷堂堂口所在?我看这座庄园倒是有些年头了。”
陈浪目光忌惮地张望着四周,低声回道:“郭刺史别小看这座庄园,听说这庄园里头机关重重,多少人曾经想要雷老虎的性命,夜闯风雷庄,最后都折在了里头送掉了性命。听说这雷老虎在二十年前孤身一人来到扬州,赤手空拳打下了如今风雷堂这番家业,此人不可小觑啊。”
郭业将雷老虎三个字放嘴里念叨了一遍,而后问道:“那你可知这雷老虎没来扬州建下风雷堂之前,他是做什么的?”
陈浪摇摇头,叹道:“二十年前,咱还是军中一小卒,上哪儿知道他雷老虎去?不过听人说,这雷老虎二十年便是个刀头舔血的江洋大盗,也有人说,这雷老虎曾经是走江湖的杂耍艺人,专门玩火药耍把戏的。嗨,谁知道呢?”
郭业哦了一声,还想再问两句来着,突然——
嘎吱嘎吱……
风雷庄紧闭的大门悠悠被人从里头推了开来,显然庄中有人发现了他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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