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虞世南,你知道你这样会给自己招来多大的麻烦吗?”
“呵呵,老朽已经是半截入黄土之人了,而且无妻无儿孑然一身,长孙大人,你觉得你这些话还能吓唬到我吗?”
虞世南耸耸肩,很是洒脱地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而且,老朽与你们天策府功勋为难,向天下关陇世族开炮又如何?反正奏折昨日便送到了皇上的龙案前,而且老夫在来这之前已经将今日朱雀门前之事一五一十地派人送进了宫中去,估摸着皇上这会儿应该都知道了吧?”
“什么?”
长孙无忌惊诧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本来就想在李二陛下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将此事消弭于无形。
可偏偏虞世南这老鬼,居然来这之前,便将此事捅进了宫中去。
混蛋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混蛋!
霎时,长孙无忌心中怒火汹涌,气得脸色青一块紫一块,肝火大盛,双拳紧紧握着,双肩瑟瑟发抖,怒喝道:“虞世南,你这是铁了心要与天下关陇世族过不去了,你这是自寻死路,你这是要自毁前程,你完了,你完了。关陇世族纵横数百年,岂能容你虎口捋须,虞世南你真的……”
“哈哈哈哈……”
虞世南越是看着长孙无忌这么暴躁,心里越是痛快,心中暗赞了郭小子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之外,立马摆出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高声喊道:“长孙无忌,你真觉得老夫会计较官场的得与失吗?还有,老夫今天不是为了现场的三千寒门学子而出头,而是为了天下寒门学子而出头。天下寒门学子,大唐十道数百州府的寒门学子,长孙无忌,你又知道有多少?”
“本官管你有多少?”
长孙无忌狠狠甩了一下袍袖,怒道:“天下寒门学子一起闹将起来又如何?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关陇世族才是大唐帝国最坚硬的柱石。同样,关陇世族的利益与尊严,岂容你等寒门之人挑衅?”
说到这儿,长孙无忌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今天,只要我长孙无忌在此,无论是你虞世南,还是这三千寒门学子,谁也别想进这朱雀门见皇上一面。哼,如你们还冥顽不灵,还滞留此地不肯散去,就休怪本官狠下心肠,血腥镇压你们这群赤脚书生。”
言罢,长孙无忌不顾身边这些学子的满脸愤怒和声声讨骂之声,朝着朱雀门城楼上高喊道:
“朱雀门守城将士听令,若再有学子再胆敢滞留门下,堵塞城门与通道,便给本官放箭统统射杀,以儆效尤。这一切后果,圣上怪罪与天下骂名,皆由我长孙无忌一人承担!”
“你敢!”
“我看谁敢放箭?”
两道厉啸骤然响起,一道来自长孙无忌跟前的虞世南口中,另外一道却来自三千学子的人群方阵之中。
方阵中这道声音并非发自陈康,声音亦是略显苍老,不过胜在刚正威严。
声音落罢,方阵中的学子突然涌出一条通道。
只见通道处走来一名身穿绛紫绯袍的老者,与虞世南差不多年纪,他的身后有四名身穿儒袍之青年,应该也是读书人身份。
而刚才第二道喝阻,正是来自这位老者。
老者身后的四名儒生正抬着一尊泥塑,随着绛紫绯袍老者徐徐走向长孙无忌。
这尊泥塑足足一人高大,赫然就是儒门先师孔圣人的塑像。
三千学子见着孔圣人的泥塑,居然纷纷双膝落地,跪了下来。
跪下之后,一个个面色庄重,口中恭敬地高呼着孔圣先师
“长孙无忌,你焉敢冒天下之大韪,射杀圣人子弟?好,好一个当朝首辅,好一个天下文臣之首的长孙无忌啊!今日老夫带着四名门下弟子,还有先祖塑像坐镇于此,尽管放箭吧,圣人子弟遍及四海,我看你究竟屠戮到几时?”
绛紫绯袍的老者一声暴喝后,人已经逼近到长孙无忌跟前。
长孙无忌定睛一看来人,瞅清了样貌,居然是他?
一时间,他整个人的脸色神情都松垮了下来,心中叫苦连天,苍天啊,他怎么也搀和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