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长孙无忌瞪大了眼珠子,惊叫道:“我想起来了,是郭业,这长乐坊报社的东家,就是郭业!玄龄,你,你是说……”
“正是,就是出自郭业的手笔,长孙大人!”
房玄龄轻叹一声,说道:“也只有郭业这混账小子才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和做事。长孙大人今天应该是没有出府,你若走到长安城中一站就知道今天的长安城是何等的热闹。街头巷尾,酒肆茶楼,客栈集市,处处都在议论着报纸上的事情。你没发现吗?往上您府上都能收到长安晨报,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郭业有意为之啊!呵呵,如今百万人口的长安城,我们这些所谓的权臣外戚,都被这报纸推到了民间舆论的风口浪尖啊!”
长孙无忌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玄龄,你的意思是说,就因为这区区报纸,我们成了千夫所指居心叵测的逆臣贼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长安的百姓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报纸的无稽之谈?”
房玄龄郁闷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袍衫,说道:“长孙大人您没发现我今天都是穿着便服来你家吗?呵呵,我若穿着官袍走街窜巷,肯定不出一会儿就能被人认出来哟。而且,你远远低估了长乐坊的这三份报纸在长安城坊间的影响力。百姓不就喜欢凑热闹,做那人云亦云之事吗?而且你我还能不清楚民心、人心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众口铄金之词,传着传着,便成了舆论导向了吗?呵呵,郭业这小子出手可真够快狠准的,居然想到用这事儿来报复我们。”
“报复?”
长孙无忌眼中霎时泛出精光,脸色阴沉地说道:“你是说,郭业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报复当日我们的壮士断腕吗?”
“说好听点是壮士断腕,说难听点就是背信弃义,将他作为弃子般抛弃掉啊。”
房玄龄打心眼里还是颇为可惜郭业这个年轻人,聪明机智,而且与他家的孩子房遗爱还交情甚笃。
长孙无忌听着房玄龄自揭丑事,不由冷笑道:“玄龄,区区几份报纸而已,也无法让我们伤筋动骨。只不过是郭业心里有气,做些孩童过家家的小把戏罢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仅凭几份报纸在民间的传播,就能陷我们于万劫不复之地吧?小打小闹的小把戏,不足为奇。过几天上朝,本官就上奏皇上,将他这家长乐坊报社给查封掉,省得他还跳出来作祟,尽干些恶心人的把戏。至于郭业,哼,本官要他知道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他真以为本官不敢对他动手吗?”
房玄龄听着眉头微微一皱,劝道:“长孙大人,查封长乐坊报社无可厚非。但是郭业曾经好歹也是天策府系中人,这对他赶尽杀绝,是不是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要不,找个由头直接让吏部安排他到地方任个闲职好了。”
长孙无忌执拗地摇了摇头,拒绝道:“玄龄,他已经触到你我的底线了。有些东西他不该大张旗鼓的说出来,更不该大肆宣扬出来。本官倒是可以对他这个毛头小子开一面,但是关陇世族的力量与利益,岂容他挑衅?玄龄,以大局为重,不要妇人之仁。哼,此子一日不除,来日我等必受其反噬。”
“关陇世族的利益……”
房玄龄沉吟了一声,默默地再次低下头来,不再替郭业求情辩解。显然,房玄龄已经默认了长孙无忌的决定。
突然,一阵剧烈沉重的脚步声从厅堂外响起,蹬蹬蹬蹬……
声音渐近,入了厅堂中。
“长孙大人,长孙大人,出大事儿了!”
一身明盔亮甲,腰佩横刀的大汉闯到长孙无忌与房玄龄跟前,并非别人,正是统领左右领军两大卫府衙门的大将军殷天宗。
只见殷天宗满脸汗渍,手扶着横刀刀柄,气喘吁吁地直不起腰来。
显然,一路他是疾奔而来。
“天宗,为何如此惊恐狼狈?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长孙无忌率先发言问道,他的心中莫名升起了几分不详的预感。
房玄龄也是一边安抚一边问道:“天宗,你先顺顺气,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殷天宗喘了几口大气之后,大声说道:“长孙大人,房大人,大事不好了。现在,东市、西市两边近十万户商户闭门歇业,暂不营业,整个东西两市乱成了一片。还,还有——
通往皇城的朱雀门外,聚集了三千学子,这三千人就跟犯了病似的,统一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静坐在朱雀门外。他们宣称要见皇上,将整个三道门口堵得严严实实,车马无法通行啊……”
“三千人在大晴天气,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还聚众静坐在朱雀门外?”
长孙无忌满脸震惊之色,失声喊道:“这帮学子不好好在家苦读圣贤书,他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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