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郭业跌坐在地上抱着酒坛,低着头自言自语道,“这次可真是太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此次为逞威风而过度消费过度剽窃,无异于将自己将来的退路给堵死了。以后再碰到砸场子来斗诗的,可肿么办啊?哥们可就记得这些了,其他的再无深刻印象了啊,***,完犊子。”
暗自焦急之下,郭业后背冷汗涔涔,微风拂过,渐起几分寒意。
“轰隆!”
突然,天边响起一道闷雷,将担忧中的郭业惊醒,也吓了在场诸人一跳。
有了!
郭业猛然抱着酒坛从地上站起,一不做二不休将酒坛高高举起,狠狠砸在地上,咣当一声巨响,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
霎时,只见郭业傲然挺立如一尊凛凛战神一般,转头怒目而视天边响雷处,抬手怒骂道:“贼老天,莫非你妒我才情,天威怒放不成?”
郭业疯了?
这是众人对郭业突然怒指骂天的第一印象。
“轰隆~”
老天爷很给面子,在郭业骂完一嗓子后,又是一道闷雷接种而起,而且乌云渐起,貌似真被郭业的不敬天而惹怒了一般。
郭业佯装脸色大变,疾步走到陈康所在的书台前,一把抓起笔洗上的狼毫,双手各执一端,高高举起,继续仰天喊道:“贼老天,在你眼中,凡人如蝼蚁,我郭业一介凡夫俗子岂能不敬天?郭某在此立誓,以后再出口成诗,忤了天威天道,便有如此笔,万劫不复!”
“喀嚓!!”
双手发力,狼毫断裂成两段,被郭业狠狠抛于地上,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摇摇晃晃,好似要晕阙过去一般。
陈康见状,赶忙上前将郭业扶住,殷切提醒道:“郭兄慎言啊,凡人岂可不敬天,岂能辱骂上天?自古有谚,不敬鬼要敬天才是啊!”
郭业暗赞,真是雪中送炭仲达兄啊。
随即装成痛心疾首状,哽咽道:“仲康兄啊,郭某今后再也不能作诗了,再也不能与兄等煮酒论诗了。吾心甚痛啊!”
“郭兄才情,连老天都嫉妒,可要惜福啊!”
陈仲达只能好言相劝,心中也是一阵惋惜。
旁边的长孙冲徐徐走来,轻拍着郭业的肩膀,叹道:“郭业,天道何其威严?你岂能不敬?连老天都嫉妒你的诗才,你应该感到与有荣焉才是啊。”
显然,古人对天的尊敬是史无前例的,不然也不会将皇帝比作天子了。
“瞧!黑压压的乌云散掉了,咦?也不响雷了!!!”
花园人群中不知谁突然爆出一声惊呼,众人纷纷抬头望天,果不其然,乌云徐徐退散,再也没有传来闷雷惊响。
郭业偷摸瞄了一眼,心中侥幸万分,多谢老天爷大人给面子,看来以前多看看气象新闻并没有坏处,侥幸侥幸啊,***,真是万幸,总算躲过这一劫了。
心中庆幸罢,郭业再偷摸瞟了眼凉亭中魏王李泰的变化。
只见李泰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摇头唏嘘,情不自禁地问着身边的文成公主道:“皇姐,莫非刚才真是老天忌才?”
文成公主再怎么也毕竟是一介女流,对天地的尊敬较之魏王等人要更加强烈,继而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叹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王弟。要不历朝历代怎么都有祭天大典,祭祀上苍,为万民祈福呢?而且还有泰山封禅此事呢?我可听说父皇近来还有驾临泰山,封禅泰山王呢。”
她口中的这个父皇,自然指的是收她为义女的李二陛下。
听着文成公主这般说来,李泰也是情不自禁地点起了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死心地质疑道:“难道郭业就因为这几道雷声,就再也作不出诗来了?这也太玄乎了吧?”
“一点都不玄乎,”文成公主摇摇头,一脸肃容地说道,“当年书圣王羲之曾醉酒兰亭边,泼墨挥毫写下《兰亭序》这等传世之作。可当他酒醒之后想再写上一篇同等佳作,却是屡屡失败,次次不中意。相比于书圣王羲之,郭业连作佳作数十篇,已经偷天之功了。王弟啊,人不可不知足,更不可不敬天,你说呢?”
“呃……”
李泰被文成公主说得无言反驳,心中暗道,事儿是有这么一个事儿,但这也太玄乎了,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不由,他心中萌生出要让郭业再作诗一首的想法,随即站起身来望向郭业。
就在他刚要张嘴下令郭业之时,突然从人群中挤出一人来,一边踉踉跄跄,一边神色仓皇地喊道:
“王爷,王爷,出大事儿了,府中出大事儿了!”
唔?
李泰细细辩之,正是府中外院管事谷逸轩这狗奴才。
听着谷逸轩这惊慌失措喊叫,李泰欲要张嘴之话卡在喉间,一时的注意力都在了谷逸轩身上。
李泰喝骂道:“本王在举行集贤诗会,你慌慌张张来搅乱成何体统?到底出了何事?”
同时,佯醉中的郭业也被谷逸轩的话惊醒过来,心中骇道,莫非是宇文倩她们动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