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宅院里的门道路数摸都摸不清,还能真将这家给管起来不成?
府里这些年每况日下,她也是一年年跟着看过来的。侧妃事事要操心,手里的银钱又转圜不开,若是那丫头能接手,她还巴不得让侧妃娘娘能落个清闲。
当然,这也只是她私下里这么想想。
侧妃管了这么多年下来,便是府里再艰难,总有银子和人使唤,真的全都放了手,以那位爷的脾性,怕是侧妃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所以她讨了这个差事来,帮侧妃探探深浅,也好有个应对。
想着侧妃的吩咐,她可不能这么见一次面就露了怯,于是对冯妈妈说:“主子是大,可也不能大过规矩,新婚第二日,新妇要将落红的元帕交给主母,不止宗室里,便连民间百姓也都是照着这个做的。不过是拿条帕子出来,又不费什么工夫,不敢劳世子妃亲自来问,不如范家妹子帮我取了来,我也好去给侧妃娘娘回话交差。”
侧妃娘娘算什么主母?
范妈妈心里不屑,脸上却满是笑意:“不怕姐姐您知道,昨儿世子回来就晕过去了,大长公主和卢国公老夫人可都是亲眼见着的,世子妃在床前伺候了一夜,哪来的时辰圆房?既没圆房,还收什么元帕?听我一声劝,你啊,就回去跟侧妃实说了,日后世子身子大安了,跟世子妃圆了房,这元帕自然就会封在元箱里送到宗室营存起来,何必巴巴儿来讨这个没趣?”
秦嬷嬷却是不为所动,梗着脖子说:“咱们只知道照着规矩来办,没圆房就没圆房,元帕收了,将来宗室里的长辈问起,便与他们解释清楚了就是,并不耽误什么。”
范妈妈心里暗骂这老虔婆不知好歹,知道她是郑侧妃的奶嬷嬷,对郑侧妃一向忠心耿耿的,只要侧妃不发话,她这头犟驴必是要完成主子的吩咐。于是冷笑了一声,让院子里的丫头领了秦嬷嬷去抱厦里头等。
回了屋,见蕙如正与李晟说着话,不知说了什么,那眉眼弯弯着,笑得如一泓清泉上映着的阳光,亮堂堂得叫人那么舒坦。
“她可回去了?”蕙如问。
“不肯回呢,去了抱厦里等。”范妈妈回道。
李晟本来还笑着,听着这话脸上冷了下来,淡淡说了声:“如今这府里头的下人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蕙如拿了盅清水递过去,笑着说:“一个下人能有多大心思?不过是为着主子办差罢了。让她在那儿等着便是,咱们还要去给父王敬茶,可不能误了时辰。”
李晟闻言点了点头,指着她说:“一会儿你挑件绿色的衣裳吧,我觉得你穿碧色的衣裳好看。”
蕙如怔了怔,这才想起来,与李晟相见的数次中,她多半都穿着绿色的衫裙,难为他有心。
心里甜蜜,她笑着摇了摇头,“哪有新妇不穿红的?给父王敬茶是要紧的大事,须得穿正装才行。”
时辰也不早了,蕙如喊了兰溪进来帮着穿戴起来。大婚时宫里赐的正红色真丝织金鸾凤云纹广袖翟衣配了朱红色净面四喜如意纹的绫缎综裙,腰间系了金如意四喜香熏球配着鱼跃龙门双边压裙,头上挽起如意云髻,戴上赤金点琉璃的全副五凤朝阳嵌红珊瑚珠流苏头面,鬓上用巴掌大的牡丹攒花金压鬓压紧。又薄薄施了层粉,点了口脂,衬得人如娇花,光华璀璨。
李晟刚让人给换了大红底暗金纹五幅飞云团花的直缀长衫,头上戴了紫金双龙玉叶冠,白如冠玉,眉黑目深,加上因在病中消瘦了许多,倒给他的俊逸中添了让人心疼的些许柔弱感,单是站在那里,就有种让人不禁赞叹出声的俊逸潇洒来。
李晟看着盛妆的蕙如不觉赞叹:“我的娘子果真仙人也。”
蕙如看他摇头晃脑的酸样,不觉“噗哧”一声笑出来。
上前对他一福身道:“还请夫君指点着,一会去敬茶时,您可别让您的仙妻失了礼数,白白丢了世子爷的脸。”
李晟哈哈大笑,门外已经抬了两顶软轿来,夫妻二人分别上轿,向着宣王府的正堂走去。
至于那位来收元帕的秦嬷嬷,哪里还有半个人想得起她来,更别提去搭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醉红自暖、cissy和888406三位可爱的亲投喂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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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樱桃不知道手机读者是按不了推文按扭的,哎哟帮小美人儿推的现代言情文不是白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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